第一一四章 第一一四章江榷不防聽莫文……(1 / 2)

不見萬物 cassandrad 3769 字 9個月前

第一一四章

江榷不防聽莫文忱說到身世如此淒慘,他自小不曾吃過甚麼苦頭,隻因心中執想固念,甘走下山路,但見世人苦楚,心也難過。莫文忱說至此,見蕭瑛神有哀戚,他不是來討些可憐見的,遂道,“殿下與少監諸般照顧在下,在下足以。”江榷抹了把臉,訕訕道,“我當時不過看你是個倔強的好才人。”宴如闕冷臉道,“我不是看在旃檀的麵子上,我與旃檀並無情誼。”他是說,便是哪天師兄弟二人刀扇相向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莫文忱會意,不欲多言,心中領悟即可,他向二人一拱手,按住腰側的刀就要衝過去,江榷一把拉住他道,“你不方便!我去!”莫文忱奇怪不解,耳聽宴如闕也道,“確實,你不方便!”莫文忱愈發愕然,心道,我有何不便?難道我還能是女子來月信癸水?右手伸探,摸得手上黏濕,放在鼻下稍一聞來,果有血腥氣味,心裡更是驚疑震動,難道我真的月信了?

但見江榷足下運勁腳步飛快,莫文忱轉頭去尋宴如闕,哪還有宴如闕的身影,江宴二人一前一後躥將出去,宴如闕縱氣身形更快更迅,猶如鷂鷹破鬥,一瞬忽就超了江榷兩個身影,見江榷落後,足下一頓,右臂抻出,就要托他一下。江榷抿嘴,側走半步,避開他臂來,想起之前,頗作氣惱地回道,“可受不了您這一托!”宴如闕不以為意,回頭一瞧,睇江榷鬢發掠影,二人隻間單個人影,宴如闕隻想他功力漸複,心下寬慰,一笑道,“好!”江榷見他笑來,心道,我同他置什麼氣,他就是將我丟去喂狼狗也是我活該。

原來酒扇道人見聽莫文忱說那顆大杏樹上,陡然是想起一樁事來,隻聽他同旃檀道,“旃檀,先前在豳州,你答應了的東西,理應遲早得給,怎麼一連數月過去,不是尋不著你,就是推搪。”故作歎氣道,“好教人心灰意懶啊!”旃檀心道,當時我隨口謅來,這你也信,還一托托了累月。心下連連搖頭想道,人萬不可孤注一擲,這酒扇道人隻候他一樣胡編亂造的東西,就是鋌而走險了!隻聽旃檀將口中果子黃蟾蜍咬得咯吱咯吱作響,他淡淡地道,“如今我們都困在這兒,這從樾皇宮是近在眼前,你待如何?”酒扇道人道,“我看是近在眼前,遠在天邊!”旃檀瞧他聲勢,大有翻臉開打的意思,旃檀也不消防備,隻暗暗躍上一塊大岩石底下當躲雨。旃檀道,“我聲名勢微,不若酒扇道人您的名頭響亮,這江湖武林裡誰人不知您來!我出一趟水月穀,也不過是為了在這兒尋到從樾皇宮的寶貝,好回去管教水月穀中那群十八懺人。”那旃檀說起自己的苦楚來,更是添油加醋,他道,“我勢單力薄人輕言微,本想是在豳州同您相會,能借你威聲,好震一震那群十八懺人!”那酒扇道人教他一誇,心中大是熱中得意,他道,“那幽步蘿我倒是不急,料那高垂山定給我雙手奉來!隻是你說的水月秘法什麼‘烏子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傳於我?我左等右候,心想你我二人既為交命之誼,斷不能誑我罷?”旃檀卻麵有垂淚道,“你還信不過我麼?隻是我這十八懺懺主剛坐上不久,上下不穩,那水月穀裡的十八懺大員,也不消來聽我號令的呀!”酒扇道人聽他左一句水月穀右一句十八懺,渾把他說的話岔到一邊兒去!

隻聽酒扇道人嗤笑道,“我管你什麼水月穀十八懺!我要你傳來就是傳來!”他顯是著急了,旃檀心道,這也太急了罷!他忙勸聲剛落下,一柄月白扇子送到喉口,隻覺鋒芒凜冽,旃檀全然不避,反是迎將上去,隻把腦袋旋扭側去,大是要把腦袋擰掉之態。酒扇道人的長洲孤月拍到他天靈蓋上兩寸位置,岌岌可危,旃檀笑道,“您便是拍下來,將我命拿去,您去哪兒再尋人傳告於您?”旃檀便是篤定了酒扇道人心急火燎,隻是他這般心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好趁機打他一頓!那酒扇道人正是落實著勁在即,鬥聽旃檀說來,也是心知在理,但他咽不下這口氣,瞧不得旃檀神貌得意洋洋,轟的一聲巨響,卻把旃檀頭頂的大塊岩石擊打粉碎,隨即下起瓢潑大雨!

突然,他腦筋一轉,想道,這裡不正是有衢鉞坊二當家姬隅,傳說姬隅此人廣博天下,眼下我們在同一艘船上,到得從樾皇宮,我再借故同他打探,也不怕他不與我說!忽地斜眼一睇,渾不見姬隅此人,再瞠目四顧,哪還有姬隅在此!

耳聽旃檀語貌平平道,“咦?我一直以為是五人,可是細細數來是六人!究竟是幾人在這裡?”酒扇道人神色驚奇,莫不是教這些人擺了一道?腦後兩道勁風送來,酒扇道人手腕翻轉,用長洲孤月左移右擋,接下兩掌,旃檀落地,雨勢滂大,他全身不沾,這雨水落不到他身上!酒扇道人心知不能小覷這旃檀,料他詭計多端,可哪知這旃檀又句句說在他心坎上,又不得不信他幾分,好是為難!

旃檀自是捏住他這番心思,隻聽他再道,“你以為!那姬隅早就拋了我們這群累贅,自個兒上那從樾皇宮去啦!”酒扇道人教他激將,心神不定,疑心疑鬼。

旃檀從懷中拿出前楹,展出一刻,斷是一塊藍瑩瑩紫汪汪的,如練似緞,他手一揚,向酒扇道人揮去,道,“送你一程!”旃檀扇不離手,欺身極近,酒扇道人身形倒斜,足下紮穩,隻是借這雨水滋潤,腳下岩石順溜溜的,酒扇道人下盤再是穩當,雖是躲開前楹攻擊,也是片刻就站立不住,教旃檀欺近劃破肩頭衣物。他見雨水大小下落,心道,何不聚而用之?遂右手五指張開,指爪朝下作攫取狀,旃檀隻以為他在運氣發掌,身子彈開貼上大岩石,觀勢再出。隻是山中岩石教雨水衝刷,濕滑不著,旃檀貼將不住,一瞬就要掉下來,忙凝氣上行,半空中兩手成掌,砰砰兩下打出兩下月空掌。

旃檀收扇笑道,“煦帝昔年中秋邀我至舞楹殿賞月同慶,情到濃時我二人在前庭合燕樂月下對酌,酒意熏人,便共舞一曲!煦帝拿來一扇,說是從樾皇宮來的寶貝,我二人甚是投緣,又將我奉為來自從樾的世外高手,良辰美景之下,便把這扇子寶貝贈我當賀禮。這就是‘前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