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杯酒,道:“三尊?現如今世上哪裡還有三尊,我們閉世不出,預樓身隕,世上早已沒有三尊了,隻有天帝與女尊了。”勤映自嘲道。
儗似看出了勤映眼裡的失落與異樣:“是啊,哪裡還有三尊。”
勤映不想聽他感慨:“如今白歡現世,你想怎麼辦?”
儗似呢喃道:“怎麼辦?怎麼辦?我欠她太多,已經還不清了,是我害她被人慫恿,殺上天界,更是我害她被封印一千三百年,如今我隻能還她,她要什麼我便都給她,若是……若是她要天界,那我便將我的命陪予她。”
勤映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儗似,你終究是不懂她,她想要的從不是天界,她當初殺上天界是為你,她以為你負了她,妖本就情深,認定一個人是一生的事,你若負她,她殺了你也不足為惜,可是她沒有,她寧願自己被封印千年不見你,也沒有殺了你。”勤映看了看儗似的神情又道:“若輕煙你可知曉?”
儗似有些不解,為何會提到若輕煙:“自是知道。”
“他與白歡極像,原身又與白歡一樣,你可知是為何?”
儗似不語。
但勤映知道他應該已經知曉了,他還是繼續道:“因為若輕煙是白歡的一魄啊,是她在封印前為了讓你不會孤身一人留給你的一魄啊。”
儗似頓時雙眸發紅,他的手控製不住的抖。
“你欠她太多,已經還不清了,當初你若是聽了預樓的話,又怎會有現在的局麵……”
是悔,悔當初,悔他沒有認清。
他儗似自認一生無愧,唯一有愧的是白歡,可這份愧疚竟比天大,大到還不清。
勤映又道:“所有人都比你看得清……你若是真想為她好,便不必再去找她,讓她做一個妖王,一輩子不再受你的疼痛。”
儗似沒有說話,誰也不知這一刻他內心想的是什麼。
是去往妖界向白歡贖罪?這不可能,她根本不會接受,她現在隻想永世不再見他吧。
沒有人知道儗似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走出流水榭的,隻知道他走出去後便在竅廣棲閉世不出,此後沒有人再見過天界儗似神尊,竅廣棲儗似仙使了。
兩日後,羽宮。
季濡杏坐在那棵白玉蘭下,她手中拿著一壺寒竹釀,臉上有些微紅,似是剛剛喝醉了酒。
煤球趴在那個石桌上,它看著季濡杏:“明日你下凡曆劫,我會將你所有的記憶清除,你以自己全新的身份經曆這個遊戲,你曆劫經曆的所有事皆是我們策劃,你不用擔心。”
季濡杏傻笑著:“好啊,嘿嘿嘿!”
煤球看著她出了神,它竟一時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是對的。
翌日,忘川。
莫祈覺站在輪回台上,準備端起忘川水,卻聽道後麵季濡杏喊道:“等等我!”
聞聲,眾人像她望去,隻見季濡杏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她走到莫祈覺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凡界可要帶我去寒山寺啊!”說完她便端起忘川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轉身跳下了輪回台。
莫祈覺聽到這話一怔,隨後在月下星君的提醒下喝了忘川水,下了輪回台。
眾仙鞠躬行禮:“望輪回世世,亦無暇不染,紅塵滾滾,情愛順遂亦不悲。”
忘川此地不像天界,它周圍都是荷花,開得美豔,天界是白玉蘭,冥府是彼岸花,人間……是情愛。
這一世,他們的命運終於可以是自由的了,不用背負天下蒼生的任務,不再是女尊與天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