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浪大步往北院跑去，路上朝他行禮的小廝婢女剛低下頭，就感覺一陣風從麵前飄過，再抬頭，就不見季浪的身影。

“季浪，你不是負責測資質嗎？跑北院來做什麼？”季昊澤有些生氣的說。

季永宗道:“怎麼了？”

季浪對季家家主乖乖行禮，隨後大喘氣的說:“測出……一個……天階上等資質……”

他話未說完，季永宗就噌的站起:“帶我去！”

語氣威嚴，不容拒絕。

小廝給季家以外的人測資質時態度明顯差了許多，瞥了眼啟明石上亮的光和上方顯示的紋樣，便遞給他們一張紙，讓他們把名字寫上。

他多看了名叫陸浥塵的少年幾眼，因他竟是玄階上等資質。可惜珠玉在前，剛見到一位天階上等資質的天才在他麵前誕生，再看玄階上等，似乎不那麼厲害了。

“小孩兒，挺不錯啊，玄階上等，爹娘是修士吧？”

陸浥塵笑道:“我沒見過爹娘，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修士。”

小廝麵麵相覷，看他穿著帶有補丁的衣服，腦補出一個被人遺棄的悲慘故事。

另一個富家少爺雖有靈根，卻是黃階中等，算是較差資質了，這輩子能到築基圓滿，便已是極限。

不多時，從內院烏泱泱來了一群人，為首的季永宗看過那張寫著資質等階的紙，季修誠的等階沒寫完，隻有一個“天”字。

“修誠，再測一遍，讓伯公好好看看。”

季修誠照做，啟明石再次亮起微弱的紫光和樹紋。季永宗看了好大一會兒，忽然放聲大笑:“好！好！好！”他看向季修誠的眼神裡充滿了慈愛與希冀。

其餘人壯著膽子走到家主身邊，看向啟明石。

居然真的是天階上等！他們一個個兩眼放光，向看鴻蒙至寶一樣盯著季修誠。

為什麼不是他們呢？為什麼是他呢？嫉妒從他們的眼睛中泄露出去。

季修誠微微蹙眉，隻覺自己已忍到極限，再過一秒就會發飆。

“修誠，隨我來。”季永宗溫柔的說，讓眾人紛紛側目，這還是他們常年板著張臉的家主嗎？“你們不用跟過來。季浪，昊澤，你們安排好其他人。”

季修誠一言不發的跟了過去。季永宗問:“你不問我帶你去做什麼？”

季修誠道:“一會兒不就知道了。”

季永宗失笑:“是啊，一會兒就知道了。你在這裡等著我。”

季永宗轉了兩下燭台，一扇隱蔽的牆旋轉打開。季修誠愣了一下，看著季永宗走了進去，這會兒他真想知道帶他來這裡做什麼了。

很快，季永宗就從裡麵出來了，他看向季修誠的眼神很複雜，令季修誠不解。

“進去吧。”

季修誠走進這扇門後，沿著門中唯一的一條路一直走，直到儘頭。一個老者在蒲團上打坐，手上，腳上都被散發著森森寒意的鐵鏈銬住，讓他沒辦法離身後的牆太遠。觀他樣子，卻又不像是被囚禁在這裡，身上穿的乾乾淨淨，不見臟汙。

他閉著眼睛，明明沒有做其他舉動，卻讓季修誠不敢亂動。如果說他祖父是一匹桀驁的狼，那麵前這個男人，就是叢林中的百獸之王，僅憑威壓就讓他心生懼意。一滴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落。

“是永策家的修誠嗎？”

“……是。”能叫祖父永策，難道他是......

“聽永宗說，你是天階上等，卻不見你臉上有任何自滿的神色，想來是個心性好的，這我也就放心了。”

季修誠沒說話，心中腹誹：你放心什麼。

“天階上等千年一遇，你降生在季家，看來是天意。”他頓了頓，繼續說，“你應該知道季家曾是一流世家，可你知道為什麼季家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季修誠覺得渾身發冷，過了很久，他開口道：“傳言說天冥仙尊修行功法走火入魔，殺死了自己的夫人和兄弟，清醒後自挖雙眼，將門中秘術《枯冥》燒毀，隨後消失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