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啟強忙得焦頭爛額的那段時間,逃亡的凍魚戰神卜了三卦,卦辭有雲:皎皎一輪月,清光四海分,將軍巡海岱,群賊望風波,從正則吉。
從“正”則吉……
可從00年以來,細數他們做過的那些事,這樁樁件件哪件可以算是正呢?
他怕了,怕失去高啟強,如果注定有一人不得生,那還是他吧,他那麼在乎哥哥,怎麼舍得讓哥哥承受這一切呢。
於是他回來了,準備“吾命換吾兄”。
他撥通了哥哥的電話,告訴哥哥自己回京海了。
哥哥還是那麼暴躁,不過這次沒有巴掌再落在他身上了,他執意要見麵,哥哥自然拗不過他。
高啟盛掛斷電話,心裡有了詳細的計劃,隻等第二天到來。
那晚月色很美,京海的天也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星星熱情地閃爍著,高啟盛摘下眼鏡,躺回了床上,帶著那股不甘和不舍進入夢鄉。
“我就小盛一個弟弟…”
“彆抓他!”
“安欣,你放開小盛…”
“安欣!”
“李響,你彆動小盛!”
高啟強從夢中驚醒,強烈的不祥預感驅使著他,電話撥出去也無人接聽。
睡著了吧。
罷了,再隨他一次,明天見一麵找人將他送出京海就好了。
六年啊,他自己從一無所有的魚販子一躍成為白金瀚的主人,建工集團的最大股東,乾嚼咖啡不加糖的習慣早就沒了。
好不容易翻出一袋咖啡,可惜,過期了。
“哥,我會幫你洗脫嫌疑的。”
“我不會讓你就這麼進去。”
“相信我吧。”
“小蘭要哭很久了吧,你要好好哄哄她。”
一覺醒來,天灰蒙蒙的,高啟盛穿著那身低調的衣服離開了賓館。
鄉源坊。
報警,吃麵,挾持。
高啟盛心想:“他也很不舍吧。不然怎麼遲遲不肯配合,可是,沒那麼多時間了。”
“哥,你快說啊,說話,說是你報的警。”
“快點。”
“不然我做這一切都白費了。”
“哥,說啊。”
警察,特警,禁毒支隊,醫護人員。人越來越多,在高啟盛一遍又一遍的懇求下,他說出了那句:“是我報的警,你投降吧。”
高啟盛挾持著他來到了樓上,絕妙的死角,狙擊手無可奈何,李響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中走了上來。
得來全不費工夫。
吾命換吾兄,再替我哥交一份轟轟烈烈的投名狀,值了。
抱著李響墜樓的那刻,一切過往走馬燈般的浮現在腦海,每一次擁抱,每一次挨打,每一次共處一室……
下輩子吧,如果下輩子能重新開始,還是選擇正道吧,這樣才能陪我哥更久。
直到輕盈的身體有些不受控製,醫生37度的嘴裡說出那句冰冷的:
“兩點三十五分,確認死亡。”
高啟盛解脫了,高啟強洗脫嫌疑,投名狀也算是交上了。
不受控製的靈魂輕飄飄地離開身體,地上摔得有點慘,高啟盛挪了挪方向,正巧看著他哥想要坐下冷靜一會兒,結果沒站穩差點摔倒。
“他果然是愛我的哈哈哈。”
念叨著:唉,以後沒有我這種有腦子的出謀劃策,我哥可怎麼辦啊。
安欣跟我哥對視的時候,很明顯不信。不過我已經沒了,我哥從來沒接觸過彩色小藥丸,到此為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