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完蛋糕,外邊已經下起暴雨,台風吹得人顛倒西歪。張和宋趕著下山,一邊埋怨地球如此不正常,台風一年更比一年多。越發著急腳下就越不穩當,下台階的時候,和宋滑了一跤,連下五六個台階,停下的時候,和宋覺得腰好疼,昏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時,和宋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身旁都是人,正圍著自己一圈。這是乾嘛,遺體告彆嗎?
“姐姐醒了!”永平叫起來。於是周圍的人趴得更近了。還好嗎?哪裡痛?認識我嗎?和宋想說話,可是腦袋像被灌進水泥般疼得要命。蔣東南對著她的臉伸出兩個指頭:“小姐,這是幾?”
張和宋憋了一口氣回答他:“你神經病晚期啊!”
東南好高興地叫著腦袋正常!腦袋正常!
宋成輕摸和宋的額頭,關切地問她:“快跟外公講,哪裡痛?”
張和宋認真感受了一下,問:“外公我的屁股呢?我的腿呢?”完全感受不到它們,和宋兩隻手去摸,都有在啊,怎麼感覺不到!
“外公!我殘廢了!”張和宋大哭起來,“腿都不會動,完了,我殘廢了!”
全宋家的女人都扛不住了,也哭了起來,永平難受地看看他老爸,老爸像是小兔子一般雙眼通紅。
張和宋抽抽答答地自言自語:“怎麼辦外公?這下完了,我還答應過媽媽要孝順你的,怎麼辦,外公!我變殘廢了!”
宋成看見和宋哭成這樣,難過地沒了主意。王開心撲了上去,抱住和宋的大腿,哭著說:“姐姐亂講,你哪有殘廢!馬路上還有那麼多的小混混等著你去收拾咧,你不會殘廢的!”
董從榮安慰開心說:“對!對!姐姐沒殘廢!隻是摔到脊椎,下半身暫時出現麻痹,明天就好了,不哭啦!”
“真的?”和宋聽見從榮的話,停住哭泣,小心地求證。
全宋家這時番然醒悟,一致同聲地搶答:“是是是!馬上就會好!”
醫生這時進來觀察和宋的情況,從專業角度向小張解釋了一下她目前麵臨的狀況,總的來說,軀體還有救,眾人要嗬護。
張和宋抹了一把鼻涕,半信半疑。
王開心焦急地在閨房裡亂轉圈,她才不相信醫生,當時家長們圍住醫生交流病情的時候,醫生直搖頭,大人臉上全都是一片愁雲,情況一定很嚴重!他們絕對是竄通起來騙大姐,大人做事一向不靠譜。
開心透過門縫觀察客廳,全家除了舅母留在醫院陪大姐,剩下的人全集合在這裡開家庭大會,不用開慧眼也看得到慘霧罩頂,看!外公又在哭,大姐一定是完蛋了!開心也跟著哭了起來,姐姐總是在風吹草動時把自己和哥哥擋身後,這下該如何是好!
王開心光著腳啪啪地衝到客廳,抬起一隻腳踩在茶幾上,挺起肚子雙手插腰對她父親吼:“孩子的爸!全國哪所醫科大學最本事!?”
孩子的舅嚇壞了忙問:“小的!你是怎麼了?”
王貽輝從事教育工作已經很長時間,深刻明白家庭重大變故對小朋友的衝擊,他抓住時機立即回答女兒:“當然是XX醫科大學了!還有就是第X軍醫大學,非常好的!”軍醫大學不用交學費的,當然好!
王開心得到答案哼了一聲,又咚咚咚地跑回房間用力關上門。
永平摟住一臉懵懂的宋百福:“小姑!咱家少了一個女海盜,就要多了個女醫生了!”
王開心從床下拖出一個大箱子,把心愛的漫畫放進去:“再見了柯南,你這倒黴孩子!本小姐沒空等你變回大人了!”
“再見吧路飛!下輩子我再做你海賊王的女人!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王開心在紙上寫下“XX醫科大學”,把它貼在了床頭。
關恒意淋著大雨摸黑趕到醫院,闖進病房時錢芳示意輕聲,說和宋打了鎮定劑剛睡著。恒意緊張地靠近床邊看和宋,伸出一根指頭放在她鼻下試探,溫潤的氣息細細地碰撞在皮膚上,恒意鬆了一口氣。
錢芳被他的舉動弄得好笑又難過,詳細地向他解說了一下情況。
恒意把和宋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張和宋!怎麼可以這樣折磨我?”
清晨,和宋張眼,外麵的天還是陰的,舅媽在陪護床還未醒。想喝水,當手伸到櫃子上的時候,張和宋看到一張素描畫,畫上的人是正在睡覺的自己,右下角有簽名:HY,是恒意。畫風寫實,張和宋第一次看到自己睡著的樣子。
關恒意再次進病房的時候,隻有和宋一個人。
“你昨天來過了呀!”
恒意沒回答,盯著她看,和宋不自在,問:“乾嘛!”
“想揍你!”
“為什麼?”
“你是怎麼答應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