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崗的張和宋比從前更加賣力地乾活，忙完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餓得在所裡上竄下跳地找尋上遊和東南一起去吃飯。曲大姐攔下她，口氣哀傷地說：“兩個都在花園呢！唉！”

和宋衝到花園裡，看見江上遊獨自發傻在練單杠。

“上遊，我們去吃飯吧！”

“不要！”上遊咬緊牙吃力向上攀，“我要鍛煉身體先！”

和宋還在哄他：“吃飽了才有力氣練嘛！”

“我要抓緊時間！”江上遊跳下單杠改打太極，“媽媽今天早上說我到時候該娶媳婦了，和宋姐，你知道什麼是結婚嗎？”

上遊比劃太極拳的樣子，在和宋看來更像是慢放版的天馬流星拳，很傻很白癡。

“結婚就是兩個人一起做家務，”上遊還在向和宋解釋什麼是結婚，“為了做好家務，我一定要在結婚前練成一個強健的體魄！”

什麼玩意！張和宋雙手叉腰質問他：“江上遊！今早出門忘了吃腦黑銀吧！”神叨叨的有毛病，一定是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江小弟跟著蔣東南混，都混成神經病了！

和宋不再理他，轉身去找東南。上遊在後麵朝她叫：“和宋姐不要吃飯！留著肚子等晚上吃壽宴！”

張和宋扭頭瞪他：“你媽說的沒錯！你果然是飯桶小學畢業的！”

蔣東南一個人坐在花園石凳上靜心沉思，和宋很少見他這麼安靜的樣子。東南品味洋氣，身材修長健美，作為派出所的男模隊隊長，橫豎看都不像是個月拋型的男人，可是小綿羊幼兒園的小劉老師跟他交往不到一個月，就把他給甩掉了，南哥真是太可憐了。

於是和宋上前去安慰他：“東南！”

東南看到是和宋，挪挪屁股叫她在身旁坐下，開張口就把氣氛搞得很神秘：“和宋，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我一定要知道嗎？”和宋擔心他會講跟上遊一樣的蠢話，不想聽。

“嗯，我想親自告訴你！”蔣東南很正經，一點也不像平常。

“那我早晚都會知道嗎？”和宋也認真應對，看到東南點頭，“好吧，你說！”

蔣東南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給和宋：“你朗讀一遍！”

張和宋攤開紙卻念不出聲，這是張蓋了公章的調令，上麵寫著兩個月後蔣東南調往市禁毒大隊。和宋的鼻頭立刻泛酸，雙眼閃著淚花花看著東南：“你不在了我怎麼辦啊！”從開始警察生涯的第一天起，東南就在自己的身邊，和宋一時間很難接受。

蔣東南輕晃和宋的肩頭：“你知道的，這是我的理想！”警察內部也有職業分工，而這個東南長久以來的願望，和宋一直都了解的。

“那好吧！”和宋一向體貼，馬上就想通，“我會每天晚上在家裡畫圈圈祝福你的！”

蔣東南朝著和宋張開雙臂：“和宋記住，我跟你是一夥的。不要變心！”兩人抱在了一起。上遊哇啊啊地叫著“汝等作甚！”從後麵衝了過來，也抱住他們倆。三人摟成一團的時候，張和宋感慨地說：“我們永遠是好姐妹！”

“去！”東南和上遊同時去拍和宋的腦門。

晚上董母七十大壽，從榮在自家樓下席開十桌熱鬨慶祝，山頂洞派出所的全體成員除了留守值班的，全部到齊，占了二大桌。隔壁還有來自其他兄弟所的，不過他們一見到山頂洞這幫人，都閃得遠遠的。這堆野人，來自神秘的動物世界，個個都像伏地魔，集體人品低下，每次聚會時，灌起酒來置生死於渡外，相當可怕。

今晚野人們可沒空理會其他所的弟兄，他們要執行一項“滅黃計劃”。老黃所長過幾天就光榮退休，大家夥都很舍不得，老黃最大的優點是不動聲色就能團結群眾，社區裡的小混混都服他，每次過年的時候，每個人都會收到一個老黃求來的平安符，這樣德高望重又溫柔細心的所長上哪去找！所以要趁今天放倒老黃，讓他過一個永生難忘的夜晚。

可是老黃所長連日來趕場似的參加告彆宴，已經有點酒精中毒，兩杯還沒下肚，就開始講胡話：“今晚心情好，全部我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