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兩年前,他因踢球踢到腿骨折,本想先瞞著,結果周霽川那個殺千刀的說漏了嘴。
喬浠聞訊後焦急跑來,從進病房就開始哭,誰哄都不好使。
那時候的他還是冷淡的冰塊臉,本不耐煩地想說什麼,可當目光觸及她瑟瑟發抖的身體,套著不禦寒的睡衣睡褲,拖鞋也臟兮兮的。
他愣住,看了眼窗外,深冬的夜,風雪交加。
那一刻,他什麼難聽的話都說不出口,聲音壓得很低,不太熟稔地哄人,“聽話,彆哭了。”
他的話似乎有神奇的魔力,她很快停止哭泣,可說什麼都不肯回家,困了就趴在床邊眯一會兒。
半夜,護士進來換藥,他已經很努力地掩飾疼意,可護士走後,小姑娘睜著一雙淚蒙蒙的眼睛看他,抽抽搭搭掉眼淚。
“是不是很疼?”
他咬牙搖頭,“不疼。”
“你說謊。”
她不信,猛地朝他的傷處戳兩下。
“嘶...”
邢崢疼得齜牙咧嘴,她破涕為笑,用手擦鼻涕。
“看吧,這就是說謊的下場。”
*
“滴。”
裁判吹響射門的哨聲。
邢崢從回憶中清醒,目光堅定地望向不遠處的球門。
冠軍和她,全都屬於自己。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邢崢選了個很刁鑽的角度抬腳射門,眼看著球逼近球門,對方守門員判斷失誤,反方向撲球,球順利踢進。
贏了。
五中是冠軍。
全場直接炸穿,看台上五中學生亢奮地狂奔到場上,整個球場都在喊邢崢的名字。
喬浠傻笑片刻,眼眶忽然濕潤了,她慢慢蹲下來,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嘈雜的聲音逐漸平靜,身前的陽光被黑影阻擋,她抹掉眼角的淚水,仰著頭看來人。
邢崢滿頭大汗,汗珠順著下頜線滑進領口,他彎腰,手指在她臉上輕滑兩下,白嫩的小臉多了幾道烏黑指痕。
他笑眼寵溺,“小臟貓。”
“你才臟呢。”
她不服氣地哼,用手背擦臉,越擦越臟。
邢崢忍不住大笑,轉身坐在她身邊,喬浠也跟著起身,很心機地挨著他坐。
“你跑哪裡去了?”他側頭看她,不滿的哼,“這麼重要的比賽玩失蹤。”
“我是無辜的。”
喬浠早早編好借口,應對如流,“我爸打電話說有事找我,我也沒想到會去那麼久。”
他從不懷疑她,再不爽也隻能生悶氣,“什麼事能比我重要?”
“我去了才知道,被忽悠了。”她見他麵露鬱氣,撒嬌似地摟著他的胳膊,“哥哥,我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缺席你的任何一場比賽。”
邢崢現在很不經哄,以前還可以裝冷臉擺擺架子,可現在她一軟嗓,他腦子就麻了,壓根忘了自己在氣什麼。
“不接受道歉。”
小姑娘憨憨地問:“那你想怎麼樣?”
他唇角勾了勾,低頭湊近她耳邊,“除非,說好的冠軍獎勵,今晚就兌現。”
她柔柔瞪他一眼,嬌羞地咬唇。
“我知道了,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