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女得身上殺氣那麼重,不是小嘍囉。”
李副局長瞥了眼他手臂上包紮的傷口,意味深長地笑:“她也算是有點本事,居然能夠傷到你。”
邢崢自嘲地勾唇,“是我一時疏忽。”
“行了,公事談完,我們談談其他。”
他沒吱聲,靜待下文。
“這次休假,你有什麼安排?”
“睡覺。”
“睡三天?”
“是。”
李副局長皺起眉,淡聲道:“是這樣,我有個外甥女,剛剛大學畢業,準備來江洲工作定居,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你幫我招待她兩天,帶她到處去逛逛。”
邢崢一聽就知道是變相相親,這兩年不知經曆了多少次,早就麻木了。
“李局,抓犯人我行,招待姑娘是真不行。”
“我現在不是和你商量,我是正式通知你,駁回拒絕。”
“李局...”
“咚咚。”
恰逢此時,屋外有人開門。
“什麼事?”
“李局,有個叫林杏子的姑娘找您。”
“知道了。”
李副局長笑眯眯地看向邢崢,“說到就到,時間剛好。”
他悠悠起身,繞過來停在跟前,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你不要老是繃著一張臉,平時多笑一笑,犯人是抓不完的,偶爾也要停下來看一看世界。”
“這次你給我好好把握,不準再像之前那樣應付了事。”
“...”
得。
這下裝都不裝了。
*
屋外狂風大作,洶湧的雨水肆意澆灌庭院內搖曳的花花草草,落地窗被砸得震天響。
兩層的花園小洋樓,一層是咖啡廳,二層是小餐館。
邢崢連臟衣服都沒換,幾天沒刮胡子,下巴一片惹眼的瀝青色,頂著這副邋裡邋遢的樣子就帶人出來吃飯,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
他一向話少,尤其對女人。
來的路上少言寡語,即使開口也是冷淡的單音節。
好在姑娘也不是聒噪的性子,說話輕聲細語,溫溫柔柔,因為剛畢業不久,穿著打扮學生氣很重,簡單的衛衣牛仔褲,乾淨利落的丸子頭,五官清秀,說話時會看著他的眼睛,笑起來瞳孔亮晶晶的。
說實話,某一個瞬間,她像極了他記憶中的一個人。
可伴隨著翻湧如潮的回憶,那股尖銳的刺痛感席卷而來,連綿細針紮得他喘不過氣,趕在理智模糊前,他將車停在路邊,下車抽了根煙。
林杏子透過模糊的窗戶看著車前男人山一樣雄偉的背影,有幾秒的愣神。
他站在雨中抽煙,吐圈煙時抬頭看向路燈,仿佛被什麼吸引,整個人定住,盯著某處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燃燒的煙火被雨水熄滅。
沒見之前,她曾無數次聽過他的名字,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得到舅舅的高評價。
“樣貌好,品行好,三觀正,工作中拚命三郎,私下極其自律,不愛和女人打交道。”
見到之後,她充分認可他出眾的外貌,也膽怯於他強大冰冷的氣場。
他不會紳士地替她開車門,也不會主動找她說話,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過她。
她有一種很強的挫敗感,也有一種奇妙的探索欲。
這個渾身寫滿孤獨的男人,在他刀槍不入的外殼下,是否藏著一顆柔軟卻千瘡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