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山像石雕一樣一動不動,他如今不再是看向窗外而是看向喬予,臉上表情是幅度雖然不大,但也能看出來的目瞪口呆。
越千山皮膚雖然沒有喬予的白但也不黑,如今耳垂往下的那片皮膚都紅了,導致那一塊的皮膚顏色看起來很是顯眼。
越千山聽著喬予的話,眉頭一皺,表情不再目瞪口呆,而是對喬予怒目而視。
……他把越千山撞疼了?
喬予試探著問:“你還好嗎?我撞得要不要緊?”
越千山胸口起伏了幾下,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沒說你是故意的。”
“嗯……”喬予稍稍停頓,還是繼續說,“你哪裡不舒服的話不要硬撐著。”
越千山徹底回過神,他打量著喬予薄薄如紙片般的肩背,冷笑一聲:“想太多,你覺得你那車一甩就能甩飛的身板能把我撞出問題?”
沒事就行,喬予自動無視越千山的冷嘲熱諷,全當做沒聽見。
接下來還有一段路,為了防止繼續出現和剛才類似的情況,喬予開始儘量不著痕跡地往謝敬的方向挪。
越千山會生氣嗎?肯定會生氣吧,本來就不想跟他有接觸,結果還被他強行投了個懷,恐怕也就是在鏡頭麵前不好發作,心裡不知有多鬱悶。
謝敬發現了他悄悄挪過來的舉動,好脾氣地笑笑,再往旁邊挪了些,示意喬予可以再過來點沒關係。
喬予偷偷摸摸的舉動被發現,有些小尷尬,還沒決定好要不要大幅度的往謝敬方向挪,耳邊卻突然聽見越千山開口:“喂。”
不指名不道姓,聽起來還不太客氣,喬予轉過頭看向越千山,疑惑地問:“你叫我?”
越千山怎麼會主動跟他說話?
越千山現在沒有看向窗外,眼睛直視著前邊的座椅後背,線條流暢利落的側臉繃著,沒有太大的表情。
“你彆擠著謝前輩。”越千山冷冷道。
“哎呀,你離我太近越天王會不高興,”謝敬努力繃住聲音裡的笑意,“看來咱們小予要一碗水端平了。”
喬予整個頭皮發麻:“您說笑了。”
攝像頭還在拍著,他做的事好像的確不太體麵,這麼小的空間裡還要遠離越千山,搞得越千山好像很討人嫌一樣,太不給麵子。
找到越千山這麼做的緣由,喬予又挪回中間。
車子還吭吭哧哧地行駛在凹凸不平的山路,或許是因為暈車不舒服,又或許是因為其他原因,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
節目組給他們用的車輛雖然算不上多頂級奢華,但各種軟飾看起來不錯,是一輛坐起來很舒服的車子。
喬予其實並沒有坐過這麼好的車,他坐在正中間,很方便就能看見前邊駕駛座位的儀表盤,也是外行人一眼能看出的設計好看。
喬予思緒漸漸飄忽。
他和越千山還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都沒錢,當然也沒能買車,所以出行是能省則省。遠的地方坐公交,近的地方就走路,坐出租車的次數少之又少。
有時候走累了,越千山就強行耍賴要背著他走,他們一邊聊天,一邊慢慢走回家,也不羨慕有車一族。
但也會有意外,有一次他半夜突然發高燒,迷迷糊糊中被越千山弄醒,發現自己正在越千山背上,越千山正背著他奔跑於外邊的街道。
夜太深,他們居住的地方又偏僻,就是約不到車,隻能出來碰運氣。
好在他的運氣不算差,遇見了願意搭他們去醫院的好心人。他躺在醫院裡輸液,越千山就坐在他床邊握著他的手。
他還記得那時候越千山的眼眶是紅的,說話的時候聲音沉悶。
越千山說會在寫歌之餘多找幾份工作,到時候他們買輛二手車,以後不管是喬予是去上班還是去哪裡,都能由他車接車送。
喬予閉了閉眼。
財富不自由的日子過去,現在越千山已經不再需要為金錢而發愁,想買什麼就買,再也不需要體會那種難堪的窘迫。
他真的,由衷為越千山而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