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山感覺血液一下全部衝到了頭頂,周圍的溫度一下子就升高了。
也不知道都要到地方了還突然調高那麼多機內溫度做什麼,怕他們出去之後冷嗎?可真是貼心。
越千山重新坐下,鬆了鬆拉好的外套拉鏈散出熱氣。
雖然隻看了一眼,但是那件衣服……和他買的那一件好像。
會是同一件嗎?喬予帶著他買的衣服過來做什麼,喬予穿上了嗎?
越千山感覺自己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也沒想,以至於大腦一片空白。飛機平穩落地,大家站起身排隊下飛機,越千山看準時機站起身走到過道,悄然不出聲的排到了喬予身後。
到了這麼近的地方,越千山能看見更多的細節。
比如這件羽絨服的長度非常搭配喬予的身高,而他送給喬予的那件羽絨服也非常搭配喬予的身高,因為他拿回去給喬予之前找裁縫改過。
比如羽絨服的黑色帽子最下邊繡著一顆小小黑色的心,黑色加黑看起來非常的不顯眼,隻有站在背後的人仔細去看才會看得到。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衣服設計,可他當初給喬予那一件羽絨服上原來並沒有這個,是他嫌棄不夠特彆配不上喬予,所以親自動手添加了這顆暗戳戳的心。
……這就是他送給喬予的那一件羽絨服。
喬予正穿在身上。
越千山上飛機以來長時間皺著的眉目舒展開,長時間待在飛機裡讓人口乾舌燥,下了飛機後外邊寒冷的冬風一吹,更讓人覺得熱了。
“千山很喜歡這個國家嗎?”白婉跟越千山說話,“難得見你這麼開心。”
喬予聽到這句話後下意識看了越千山一眼,越千山唇角上揚,的確是一臉開心的模樣。
“沒有。”越千山否認,“是終於能下飛機了比較放鬆。”
喬予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很快走到了節目組派來接應他們的中巴前。
上車後喬予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越千山腳步微頓,最後還是經過喬予,坐在了喬予後邊。
車輛啟動行駛上路,越千山前排的喬予有半個胳膊露在椅背外。越千山盯著那一截羽絨服袖子看了半天,終於忍無可忍,懷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伸手去戳了戳。
戳一次的時候喬予不回頭,隻是晃了晃手臂,像是在驅趕什麼東西。
越千山又戳了戳,這次喬予回頭了,看清楚是誰碰了他後,喬予臉上的表情由輕微疑惑變成大寫的疑惑。
“怎麼了?”喬予問。
越千山嗓子有些發緊,他清了清嗓子:“你的衣服。”
喬予低頭看一眼自己,鎮定道:“我的衣服怎麼了嗎?”
越千山聲音都低了:“你怎麼穿這件衣服?”
喬予發現四麵八方的耳朵都朝著他和越千山的這個方向轉過來了,這個時候更加不能慌,喬予反問:“穿這件衣服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嗎?當然有問題,這是他送的衣服,在他麵前穿這件代表著過去的衣服是什麼意思啊?
可喬予眼神平和,語氣也平淡,像是一潑冷水,把越千山還在極速升溫的大腦潑醒了。
“……挺好看。”越千山說。
喬予笑了笑:“謝謝。”
喬予轉回頭,中斷了這次談話。
看吧,他就知道越千山這種大忙人不能肯定這件衣服是哪來的,最多有個模糊的印象,隻要他這邊進行否認,越千山百分百辨認不出來。
喬予完全放下心,在這深夜裡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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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千山轉臉看向車窗外的雪夜,臉上閃過一抹戾氣。
是,他真是鬼迷心竅才會去問喬予這個問題。
喬予當然不可能回答他,因為他跟喬予早就分手了,他是喬予的前男友,喬予早就有了另外的伴侶。
於情於理,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喬予都不可能正麵回答他。
喬予來上節目,行李箱肯定是那個人幫忙收拾的吧,什麼意思,哪個正常人會讓對象帶前男友買的衣服去參加節目?
彆說正常人,就算是再不正常的人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因為按照基本邏輯,上節目要穿的衣服當然選新不選舊,又或者是選家裡最好的那些。
如果他有對象要上幾天節目,他肯定是連夜幫對方購買很多套新衣服,求一個穿新衣的喜慶。
怎麼著也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除非……
越千山緩緩呼出一口氣,腦袋裡一抽一抽的跳得生疼。
除非,衣櫃裡壓根就沒有其他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