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聽那道破空聲,玄虛就毫不懷疑那一定是凝聚內力擊穿空氣時發出的聲響,畢竟,她在玄門派修煉內功時,發出這種聲音是非常常見的現象,而且,內功心法已經練就第九層的她,在葉晴歡運轉體內的內力時,哪怕隔著牆壁,她就已經清晰得感知到了。
那小小的身體裡,卻流轉著源源不斷的內力,就葉晴歡剛剛那一拳,若是對著這桶水施展,彆說是擊起什麼水花了,直接將木桶隔空擊成四分五裂都毫不誇張。
但誇張的是,擁有這個內功實力的孩子才八歲而已,要知道,玄門派與她同一屆哪怕是資質最優秀的弟子,內功練成這個程度時,也才十歲而已,而且,這個弟子三歲就開始練武,比晴歡還要早一年,她很清楚,因為這個資質最優秀的弟子正是她自己。
許師傅有聽江館主提及過這位旁聽學武的女娃娃,說她不僅癡迷學武也酷愛讀書學習,所以本就對她有點感興趣,而現在,她就已經直接把葉晴歡納入收徒的人選之一。
等下課後,她師弟玄風說了今天他在街上親眼看到的葉晴歡的英勇事跡後,她就徹底確定了她要收的首席弟子的人選,自是非小晴歡莫屬!
十年後……
光勳二十三年,已經癡傻將近兩年的三皇子盛王殿下,即將迎來弱冠之年,榮帝不僅要為其舉辦一場盛大的生日宴,也決定給他賜婚衝喜,他期盼著,或許在大婚大喜後,他兒子齊鈺能夠破除癡傻病,重回從前那個讓他驕傲的優秀兒子,再不濟,哪怕在除去癡傻後變成平庸的人也未嘗不可,就算不能成才有所作為,榮帝也希望他兒子齊鈺至少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榮帝心中一直對兩年前齊鈺得了癡傻病自責不已,當年,南州雲縣爆發大規模瘟疫,若不是他聽信眾臣們舉薦同意派齊鈺去前線賑災,他兒子齊鈺又怎麼會染上瘟疫落下癡傻之症?間接毀掉了兒子的大好前程,他怎麼能不耿耿於懷呢?又更何況榮帝向來最疼愛三皇子齊鈺,這份自責後悔自然更是深重幾分。
盛王生日宴會結束的第二日,賜婚詔書很快就送到了刑部尚書府。
收下賜婚詔書,宣旨的公公都已經離開了好一會兒,刑部尚書嫡女蔣寧寧卻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聽著她那庶女妹妹跟弟弟嘲笑她即將嫁給一個傻子的得意話語,蔣寧寧神情倦然地呢喃道:“為何,我這一生要如此命苦?為何事事都未能如我所盼?或許,我本就不該奢望我不該奢望的,那樣的話,我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出生當天,她母親就難產去世,本就不愛她母親夏氏的父親,居然借口為了延續香火,就很就快光明正大地迎娶了他一直在偷偷幽會的陳氏做為側室。
身為嫡女,她不受父親疼愛也就罷了,還被陳姨娘各種打壓虐待,就連年紀比她小的庶出的弟弟妹妹也都從小合夥欺負她,她活了十八年,就生不如死了十八年!
在外,人人都以為她是養尊處優的尚書府大小姐,可實際上,她在府中過得連洗衣擦地的丫鬟都不如。
她偷偷愛慕著軒王殿下,如今卻被賜婚給癡傻盛王,蔣寧寧心中最後一絲活著信念也斷裂了。
如今就是連改變她自己淒慘的人生都無能為力,就彆更說是給母親夏家平冤昭雪了,是的,她徹底絕望了。
當天淩晨,蔣寧寧在她那狹小的本該用來堆放雜物的房間上吊自殺,但是好在她被人救了。
救她者,是尚書府的一個丫鬟,也是她府中唯一信任的人,在她被折磨受傷痛苦時,就是這個丫鬟用自己攢的銀子偷偷給她買藥擦,不僅幫她買藥,還會經常安慰鼓勵她,可以說,她能堅持到今日,多虧了這個丫鬟好友。
丫鬟:“小姐,你可千萬不能死,我是來幫你的!”
“你為何要救我?我真的已經堅持不下去了……”蔣寧寧目光呆滯,聲音虛弱無力,明明活著卻仿佛已經死了。
丫鬟卻露出開心的笑容勸道:“小姐,恭喜你,你的苦日子終於可以結束了!”
“什麼……意思?”蔣寧寧滿臉茫然地看著她。
“小姐,你想擺脫現在的生活嗎?不必再待在尚書府受苦,也不用嫁給癡傻的盛王殿下……”
蔣寧寧不可置信道:“當然想,可是,這怎麼可能,這可是皇上賜婚,就算逃,我又能逃到哪裡去……”
“如果,還有一個長得跟小姐你一模一樣的人,由她替小姐你出嫁,那麼小姐你就可以自由了不是嗎?”
“一模一樣的人?真的有嗎?就算有,那她又為什麼要替我出嫁?為什麼要替我受苦……”
丫鬟狡黠一笑:“我帶小姐你去見她,自然一切就明白了,從現在起,小姐你什麼都不需要再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