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鄒羽倏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孟景嚇了一跳，“突然站起來乾嘛？搞得跟詐屍一樣……還嫌現在的事情發展不夠驚悚？”

鄒羽沒吭聲，而是給孟景遞了個眼色，然後陰森森地看向站在機房門外盯著他們的白樾光，壓低嗓門壞笑道：“學霸應該能通過人臉識彆。”

孟景順著他的視線一看，心照不宣地笑了。

白樾光被兩人看得頭皮發麻，莫名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反正剛剛觀察下來，孟景和鄒羽似乎能夠相安無事，於是他決定功成身退。

“班長，彆急著走啊。”鄒羽突然叫住他，流裡流氣地說：“有個小忙，你來幫一下唄。”

白樾光沒有找到拒絕一名校霸兼校董之子的理由。

他被鄒羽“請”到電腦麵前，在網站上登錄了他的學生ID：“好了，人臉識彆通過。”

“哦耶。”鄒羽小小地興奮了一下，利用完白樾光就把他從電腦麵前擠開了，重新搜索程宿的資料。

白樾光鬱悶地歎了口氣，想了想後，納悶地問：“你乾嘛不用自己的ID？”想到這裡，他忽然產生了強烈的被迫害妄想，急忙按住了鄒羽拿著鼠標的手，謹慎地質問他：“你不會在用我的ID做什麼不好的事吧？”

“不好的事？例如？”孟景突然好奇了，嘴角還掛著壞壞的笑。

“那我可說不準……”白樾光支支吾吾，沒想把話挑明。他隻知道班上的男生現在血氣方剛，特彆是鄒羽，課桌裡不隻一兩次出現那些少兒不宜的書刊。

再說，以鄒羽的德性，總不會這個時間跑到機房來學習或者查資料吧。

“煩不煩啊你。”鄒羽才懶得跟他解釋，直接打開了白樾光的手，“我的ID要是能用，犯得著看你臉色？”

“怎麼會不能用？”白樾光作為學霸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探究精神上來了，“不過奇怪，之前我查資料從來也不用人臉識彆的……”他越想越覺得蹊蹺，越是坐實了鄒羽動機不純的猜想。

“行了，彆亂想了，自己看吧。”孟景拍了拍白樾光的肩膀，指了指電腦屏幕刷新出來的資料。

他一眼就看穿了白樾光的內心，就算對方再怎麼品學兼優，也隻是一名高中生，心事什麼的都寫在臉上，根本藏不住，還不至於能瞞過在進入遊戲之前，就已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孟景的法眼。

“程宿，東和高中第18屆入學生，生日：1998年4月4日，籍貫：漢族，入學時間：2013年九月，次年因個人原因退學。”

“東和高中！？這不是我們學校的前身嗎……”白樾光看完電腦上顯示的資料，又看了看屏幕右上角的藍底學生登記照，不明所以地問：“你們為什麼要查這個叫程宿的男生？”

“退學了……”鄒羽根本沒有心情去回答白樾光的疑惑，反正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根本無從說起，就算一五一十地底說出來，被接受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沒寫是什麼具體原因。”孟景上前拖動了一下鼠標，發現資料的顯示已經到底了。

“這樣的說法一般是涉及到個人隱私，不方便記錄。”白樾光從鄒羽身上感覺到了十分不尋常的情緒，於是也沒有再不識趣地問下去，反正隻要他沒用自己的ID做什麼不好的事就好。

孟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通常因為個人原因退學的情形，大多可以想象。”

白樾光從他的神情和語氣中感覺到了同齡人所沒有的老練世故，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問悵然若失的鄒羽：“你知道東和高中是什麼時候關的麼？”

鄒羽這才收回目光，緩緩看向他。

“2015年。”白樾光指了指程宿的資料，“就是他退學的那年。”

“關於東和高中，你還知道些什麼？”孟景覺得白樾光好像知道不少內情，好奇地問：“例如一所高中，好好的怎麼就關閉了？”

“高中關閉通常隻有一種原因：生源嚴重不足。”鄒羽麵無表情地說，正在努力讓自己從莫名震蕩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哦，這樣，一所高中好好的總不會生源不足到閉校吧，而且2015那時候，人口出生率還挺高的，適齡入學的高中生應該挺多的吧。”孟景條理清晰地分析了起來。

“2015年是7年前，我們才11歲左右，你怎麼對當時的社會情況那麼了解？”白樾光奇怪地看著他。

孟景被他問得一愣，隨口編道：“我打小就愛看社會新聞。”

“人家是剛來的轉校生，需要跟你報備解釋這些麼?彆搞得跟你們很熟一樣行不行。”鄒羽不耐煩地懟了白樾光一句，忽然起身向機房外走去。

孟景叫了他一句：“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