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啦小談哥。”白小安順利在八點之前成功進門,他得趕在自家隊長來之前趕緊換好衣服,不然那張死人臉有夠他受的。
十分鐘之後,白小安確定自己的卡和手機是真的全丟了,他隻好借了同事的手機,辛辛苦苦折騰老半天,吭哧吭哧的辦理了掛失手續,順便還了同事買手機的錢和談清墊付的製卡費。
特安局4樓訓練室
“呼哧呼哧……”
頂著寸頭,年輕英俊的青年加快速度做完100個引體向上,訓練室的空氣開得很足,但他還是不停用胳膊擦掉臉上淌下來的熱汗。
終點處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男人有著一張冷肅的臉,五官線條淩厲、眼窩深陷、鷹鉤鼻,薄唇總是抿成一條線,如同生長在叢林中的大型猛獸。
氣質凶猛如虎的教官看了眼手裡的秒表,麵部表情如石頭一樣無波無痕:“2分36秒,勉強及格。”
寸頭青年倒在靜音的瑜伽墊上休息,他抹了把臉,問自家上司:“隊長,長官,我什麼時候能結束訓練,參加正式工作啊。”
白小安,今年被分配到特安局即將轉正的新人一枚,作為本屆警校的優秀畢業生,他本以為自己會分到聯邦治安司或者是警局,成為一名光榮的治安官或者是刑警,結果在經過一輪奇奇怪怪的檢測之後,卻被通知,自己分到了聯邦政府五年前成立的新部門——聯邦特彆辦事處兼治安管理局,簡稱特安局。
和其他分到地區特安局的校友相比,白小安還算幸運,他分配到的是位於聯邦1區的特安局總部,比起最近一兩年成立的分部,總部的權限最高,待遇最好——部門在聯邦的金融之都,A城的市中心擁有一座獨立的辦公樓,帶著幾百平米大院子的十層高居民樓都歸屬特安局。
從三層開始,推開窗就能看到遠處高達666米的A城天空塔,小樓左邊挨著足足十萬平的A城體育館,右邊大馬路則是在建築上拿過獎的市區博物館和圖書館——這些場館都算不高,充分保證了這棟獨立小樓的光照。隔了一條街是沒有完全改造的老居民區,配套齊全,吃喝玩樂非常方便。
不過對於誌向遠大,喜愛追求刺激的白小安來說,入職的半年異常無趣,實習期除了訓練還是訓練,而且是比在學校的時候更變態更嚴苛的訓練,他的夢想是除暴安民,和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作鬥爭,又不是要當奧運冠軍!刁難,教官的要求分明是在刁難他這個新人!
帶他這個新人的教官刑封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吐出一句話:“你現在的體質還不夠格。”
刑封說話向來一口唾沫一個釘,這一點刺頭白小安在剛進特安局不久就憑借著血淚教訓刻在了骨子裡,他哀嚎一聲閉上嘴巴。特安局的實習期也給錢,違約金是天價,退出還會影響征信,雖然轉正慢了點,他也能熬。
早上九點,訓練室安靜下來,談清這才拿著工牌正常打卡上班,他可不是早8晚5,而是標準的朝9晚5,特安局小氣的很,多上一個小時的班也不給加班工資,要不是今天是紀念日,八點那會兒他還在摟著自家老婆睡覺呢。他給白小安的是自己工作手機號,一般九點之前處在關機狀態。
白小安這個新人雖然活潑了些,但是運氣還是蠻不錯,是隻幸運小狗。
談清擰開自己泡著黨參枸杞茶的保溫杯,騰騰熱氣在冷氣十足的空調房內立馬變成屢屢白色的煙霧。青年吹開浮在上麵的散發著清香的茶葉,順帶擰開了收音機的按鈕,多線渠道聽最近的新聞播報。
甜美的女聲或者低厚的男聲沒有太大感情波動的念著最近發生的社會新聞:
“一中年男子在地鐵發瘋咬傷多名行人,疑似工作壓力過大,精神失常”
“天氣炎熱,泳池出現踩踏事故”
“釣魚佬聲稱在河邊拍攝到不明生物,高度疑似水猴子”
……
“多名遊客在A城體育館遺失隨身物品,遊泳館方表示會加強巡邏”
等等,A城體育館,他記得就在特安局隔壁,公司的小青年一般都會在體育館特訓,像那個白小安,每天都會有遊泳訓練。
聽到最後一條,青年猛的長腿一蹬,他的動作輕盈而優雅,如同雪原中雪精靈一般的北極狐,腳尖直接抵住前麵的辦公桌,搖搖晃晃的搖椅瞬間停了下來。
對了,之前白小安身上,就隱隱約約傳來一股子魚腥味,若隱若現,十分隱秘。剛見過老婆,他腦子裡都是親親老婆,沒彆的內容,才想起來白小安的事。
他打開特安局內網,登錄上自己的賬號,輸入A城體育館,很輕易就調出了最近相關事故的報告和具體資料。
在放大了一張圖片之後,談清撥打了內線電話:“是我,老邢,今年你帶新對吧,我記得他差不多要轉正了,給他辦個轉正手續,去A城體育館看看……嗯,應該是低級詭,清道夫,這玩意喜歡吃金屬……。”
掛了電話,青年屁股都沒挪個位置,隻把新聞頻道換成了音樂頻道,口中咿咿呀呀的跟著哼起樂曲。
什麼人乾什麼活,臟活累活都得歸那些激情滿滿的小朋友們乾,他就是個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小保安罷了,有困難就打電話,今天的工作做的已經夠多了,待會他得提前兩小時下班,還能多給老婆炒兩個硬菜。
今天對老鹹魚談清來說很特彆,對新人白小安來說,也同樣如此,他終於轉正了!而且剛一轉正,他的直接上司,刑封,就要帶他去辦正事,辦大事。
他興奮十足,製服都熨燙的一點褶子都沒有,踏著正步,昂首闊步的跟著自家隊長下樓,經過一樓保安室的時候,白小安還特地把臉湊到窗戶拿,顯擺自己正式隊員的徽章。
“小談哥早啊。”
年輕人的喜悅難以壓抑:“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成功轉正了?”
談清給自己倒了杯開水,頭都不抬的敷衍說:“轉正了,挺不錯的。”
打完卡,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他待會就要上樓去見親親老婆!當初他把改造後的房子租給特安局就是為了這個,上班期間可以隨時回家,畢竟老婆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家裡,他總是不放心,一天上班8小時,他有7個半小時都在想老婆,但是陪在老婆身邊就沒有這個煩惱了!
想到自己的太太,青年的神色便變得十分柔和繾綣,一雙桃花眼瀲灩多情,實在生得動人,那溫柔的眼波如同情意化成的深潭,綿綿眼波能讓鋼鐵硬漢也深陷其中。
一公裡之外的A城體育館
高興不已的白小安在隊長的帶領下來到了事發現場,看到熟悉的遊泳池,小年輕的臉垮了,不是吧,正事就是訓練?!
刑封冷硬的命令在不遠處響起:“愣在這裡乾什麼,去引導其他遊客疏散。”
A城體育館在特安局的要求下掛出了閉館的牌子,確定沒有普通人在場之後,刑封就帶著白小安放掉泳池的水,打開下水的管道,從臟兮兮的排水管道裡拉出來一個奇形怪狀的玩意,一團黑乎乎的粘液,看起來像是一團臟水藻。
在白小安的迷茫目光中,刑封掏出黑色的長棍,對準這攤粘液狠狠一砸,紫色的電流劈裡啪啦的放出,前者這才發現,這黑乎乎的一團並不是什麼排水管垃圾,而是從未聽聞的活物!
漆黑的一團張開了血紅的大齒,露出滿嘴利齒,它的牙齒亮晶晶的,在遊泳池的燈光下閃耀著金屬的光澤。
那根還在工作的電棍仿佛砸到了白小安的腦袋上,新世界的大門在這一瞬間向他打開,電光火石之間,他想起特安局的全名,又想起這段時間的奇奇怪怪的訓練,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異形?!”
“準確的說,是詭異。”刑封語氣平靜,顯然對這種古怪生物司空見慣,“清道夫,危害程度半顆星,放心,它不吃人。”
打了一陣之後,確定清道夫肚子裡的垃圾都吐的差不多,整個詭也暈乎乎暫時喪失了戰鬥力,刑封丟給他一個黑色袋子:“用這個,把它裝起來,要帶回局裡研究。”
低級詭異危害性較低,像清道夫,屬於對人類幾乎無害的詭異,平常生活在下水道中,熱愛吃垃圾,唯一不好的一點,它喜歡吃金屬,所以很多遊泳池的客人被吃掉了鑰匙,白小安的員工卡和手機因為有特製的金屬材料,同樣“喪生”於清道夫口中。
他就說嘛,早上他檢查過的,手機和卡都帶了,原來不是丟了,而是被這種世界未知生物給吃了!不,也不算未知,隊長說這一團黑乎乎叫清道夫,是詭異的一種。
低級詭異聽起來是無害,可畢竟是詭異,具有一定的研究價值,白小安恍恍惚惚的捉詭,在看到垃圾堆裡帶著自己半張臉的小卡片之後,突然頭皮一陣發麻,仿佛現實中的自己也被清道夫那張血盆大口咬了半個腦袋。
他一個激靈,眼疾手快地把黑乎乎的一團給逮進了黑袋子裡。清道夫本是透明的詭異,隻是下水道太臟,它才變得黑乎乎的。
“乾的不錯。”平日裡吝惜誇讚的刑封給了小新人一句誇獎,可惜對方恍恍惚惚的,乾笑點頭,根本高興不起來,就連轉正的喜悅都被壓了過去。他今天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但是感覺有點刺激過頭了,這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刺激!
這個時候的白小安和A城勤勤懇懇的其他打工人一樣,不知道今天晚上,還有一件震撼全世界,讓全聯邦人民都刺激無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