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周鏡霜拉著她往校門口走。
阮微以前學過跆拳道,但很久沒練,被周鏡霜慫恿著開了間房,趕鴨子似的換衣服上台,還沒反應過來。她看著對麵突然氣場全開的周鏡霜,有點慫:“先說好啊,友誼賽,點到為止。”
“嗯。”
熱身過後,正式開始,周鏡霜毫不留情。
阮微第三次被扔到墊子上時,捂著酸痛的肩膀,氣急敗壞地控訴:“周鏡霜,說好了點到為止,你下殺手啊!”
周鏡霜解開拳套,走到她麵前蹲下,發梢的汗水隨著她的動作落在她臉上,“我說嗯,又沒說好。”
阮微意識到被耍了,“你玩賴是吧?”
周鏡霜把拳套“啪”地丟在地上,捏住她的衣領,警告她:“不要再去找他麻煩,也不要再說半句‘便宜哥哥’‘吃軟飯’之類的話,不然,新賬舊賬,我一筆一筆和你算。想找麻煩,衝我來。”
阮微把拳套朝她丟去:“周鏡霜,你就是個蠢貨,居然為了他來打我,我跟你沒完!”
周鏡霜當作聽不到,朝休息室走。
離開跆拳道館,還不到四點。周鏡霜回寢室取了點東西,匆匆趕去離學校最近的銀行。
之前在朝城,有一次她用了夏菱一張卡存錢,卡號她有存。她報了卡號給工作人員,讓她往裡麵轉十萬塊錢。
她不知道夏菱還會不會用這張卡,但轉了她就安心。
離開銀行,在北風裡步行回學校時,她想起阮微說她的話。
說得挺對。
她就是個蠢貨。
*
考試結束,迎來寒假。
周鏡霜借口下學期要進實驗室,在學校多留兩周學習,小年了才回去。
除了高一那年阿嬤帶著曲溯陽來嶺安過年,周家的過年一直隻有祖孫三人。今年多了個曲溯陽,外婆開心得很,說終於不那麼冷清了。
周鏡霜沒接話,繼續包餃子,對麵的人用乖巧的語氣和喜慶的詞語回應外婆,她嗤之以鼻。
外婆知道他們還沒和好,有心幫他們一把,拉開客廳窗簾,說:“霜霜,你看,小陽今天一早就起來給你堆好了雪人。”
周鏡霜很早就看到了,和高一那年他堆的一樣,還是哆啦A夢的形狀,但明顯比以前精致許多。
“嗯,看到了。”她頭也不回地答。
曲溯陽眼神黯了黯,朝外婆搖頭說沒事。
晚上吃年夜飯,外公照例拿出珍藏好酒,說往年周鏡霜和外婆隻能小酌,剩他一個人,總喝得不儘興,今年曲溯陽在,可算有個人陪他喝了。
外婆提醒不要嚇著小陽,曲溯陽說不會,三個人其樂融融,隻有周鏡霜一言不發地吃餃子。
外婆在餃子裡放了硬幣,周鏡霜咬到硬幣正中心,牙齒都硌麻了,拿出硬幣,幽怨地看向外婆。
外婆將硬幣接過來,高興地說:“我們霜霜吃到硬幣了,來年肯定順順利利。”
周鏡霜苦笑,寓意不錯,但她的牙齒現在酸酸麻麻的。
手邊多了碗湯,拿湯的手緩緩縮回去,她隻瞧見乾淨短短的指頭。
“咬到硬幣,牙齒該麻了吧,先喝點湯緩緩。”
自上次借錢一事後,他們沒在學校見過麵,周鏡霜以為她把話說得那麼絕,曲溯陽應該不會再搭理他,畢竟沒有哪個男的在這個年紀不好麵子,甘願去討好一個對他沒有好臉色的人。
哦,也不然,畢竟他現在吃的用的都是周家的,討好她這個正牌大小姐,也是有必要的。
她自己盛了碗湯,一眼沒看手邊那碗。
周鏡霜最先吃飽,從飯桌上撤下去,去客廳裡發信息回信息。手機上的祝福消息一條接一條冒出來,她一邊回複,一邊和杜月清聊天,不知不覺過去兩小時。
飯桌上外公的聲音很響,一聽就是喝大了,周鏡霜過去看,外婆正扶著他準備上樓。
另一個陪酒的人也醉倒,趴在桌上。
外婆說:“霜霜,你幫忙把小陽扶回房間。”
周鏡霜皺眉:“我扶不動他。”
人瘦下去,個子倒是噌噌長,他現在已經高出她快十公分。
“那你把小陽叫醒,讓他自己上去。”
外婆丟下這句,攙著外公離開。
周鏡霜煩躁,踢了踢他的腿:“喂,醒醒,自己上樓睡覺。”
曲溯陽坐起來,迷迷瞪瞪的,換一邊又趴下去。
周鏡霜拎起他的耳朵,晃了晃,“上、樓、睡。”
醉酒的人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霜霜,彆鬨,我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