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利益當頭,什麼臉麵什麼……(1 / 2)

時傾又和許阿姨最後聊了幾句,便打算告辭。

許阿姨本來談著前塵往事喋喋不休,臉蛋都紅撲撲的,聽到時傾說要走,驀的沉默了。

她跟著時傾一路把他走到博物館門口,又和他互留了聯係方式,反複叮囑時傾:

“有困難就找阿姨,不用不好意思開口。”

目送時傾離開,許阿姨回到辦公室拿過那張老照片,撫摸著上麵時傾爸媽的臉。

當時和時傾媽媽吵架,口不擇言說了難聽的話,不成想竟成為離彆之言,這樣後悔了大半輩子,中間也試圖打聽過時傾的下落,隻知道他被親戚收養,找不到人,心裡一直掛念著。

看到這孩子今天的健康模樣,心中的自責總算稍有放下。

時傾回了他的出租小屋,老遠就看到狗子們扒著鐵門熱情迎接他。

看著狗子們一狗一盆大快朵頤,他卻有些心不在焉。

腦海中反複閃現那張老照片。

盛驚瀾之所以這麼憎惡他,是因為媽媽的原因?

兩位教授向來水火不容,帶出來的學生也兩看生厭,這種關係一直持續到下一代。

或許有可能。

如果不是許阿姨提起,時傾從沒懷疑過父母的真正死因,草草幾句話,卻將幾人的關係絲連繩帶緊密聯係到了一起。

事有蹊蹺。

沉思的間隙,手機突兀響了聲,將他拉回現實。

電話是姑媽打來的。

一接起來,姑媽怒不可遏的聲音傳來:

“羞辱了我兒子就打算一聲不吭跑路?我這麼多年供你吃喝,你是怎麼對我們一家人的!不要臉的狗東西!”

聽這陳詞濫調的抱怨,時傾就知道蕭榕肯定又把廣告拍攝那件破事添油加醋說給他媽,讓他媽過來討說法。

蕭榕看著不聰明,實則精的很,知道這件事他不好出麵,怕掉價,那就找個不怕掉價的來。

他媽愛鬨,鬨起來向來是天不管地不顧。

姑媽有朝一日淪為自己兒子的工具人,她那自私狹隘的教育方式功不可沒。

時傾勾起唇角,隨手丟給狗子一塊凍乾,笑道:

“那你想怎麼樣,咱們今天把賬一並算了,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姑媽一聽,樂了。

這可是你說的。

“一口價,五十萬。”

“五十萬我沒有,想都彆想。”時傾說完就掛了電話。

姑媽又打來幾個電話,都被時傾一並按掉。

時傾拎著手機,從容不迫,過去幾分鐘後,翻出姑媽微信,發了條:

【好,今晚十點半,蘭佩茲二樓不見不散。你說能帶我賺大錢,希望你說到做到。】

趕在兩分鐘的最後一秒,他又撤回了這句話。

姑媽那頭對著手機笑得得意:

“撤回?晚了!還說你沒錢,今晚不從你手裡把我這些年的付出都討要回來,我王字倒過來寫。”

一旁的蕭榕跟著看,見老娘笑得春風得意,故作委屈:

“算了媽,才五十萬,不值得你過去動氣。”

“蚊子雖小也是肉,這錢媽拿定了。榕榕你今晚要不要和媽媽一起過去,媽媽給你好好討個說法。”

蕭榕乾笑兩聲:“我去不了,晚上有約。”

“也對也對,我們榕榕何許人也,娛樂圈的天之驕子,多少人排隊隻為見你一麵,哪像這個混吃白飯的廢物!”

蕭榕扯了扯嘴角。

怎麼可能不去,沒空也得擠出時間,還得藏著點,他媽是什麼人他最清楚不過,勢必會當著眾人麵鬨得時傾抬不起頭。

解決問題最好的方式就是當個流氓,流氓問題流氓解決。

蕭榕給手機充好電,要全程拍攝。

*

十點。

蘭佩茲是圈內大腕退居二線後開在晉海市最繁華地段的酒吧,最低消費開出天價,且實行會員製,隻接待圈內同行,也是狗仔常駐地,不少藝人塌房都是從這裡曝出來的。

時傾到了酒吧前台,隻說是和宋煜城有約,酒保也沒多問,乖乖放行。

這是他第一次來酒吧。

明明燈光絢爛,卻依然晦暗如點漆。動感的巨大樂聲帶動空氣和地板都在顫動。

熟悉的不熟悉的藝人衣著火辣大膽,在舞池中瘋狂搖頭。

震耳欲聾的舞曲中,腳下地板都軟成了麵團,踩下去沒有實感。

人群中,宋煜城倒是顯眼,獨自一人坐在最中間卡座裡把玩著手機。

十八線們上前主動套近乎,他連裝都懶得裝,擺擺手,眼都不抬。

時傾沒有偷.窺的怪癖,對於宋煜城手機中奪人眼球的東西也沒任何興趣,奈何他把那照片拖動放大太明顯,一眼看過去,時傾看到了那組胎死腹中的廣告拍攝圖。

宋煜城還把時傾的臉放大,用熒光粉色在臉上畫了幾根胡須和小貓鼻子,最後加一顆小愛心。

時傾嫌惡地翻了個白眼。

“你背著我做這種事,我今晚會睡不著的。”時傾直言不諱,在宋煜城身邊坐下。

宋煜城那百無聊賴的神色倏然來了精神,衝著時傾晃晃手機:

“我怎麼想都覺得可惜,這麼好的照片隻能自己欣賞,是十四億人口的損失。”

時傾輕笑一聲,懶得接他這話茬,開門見山:

“不是說邀我賺錢。”

“你性子還挺急。”宋煜城笑道,隨手招了酒保過來,問道,“今晚有什麼推薦。”

“我們今晚的推薦是尼克羅尼,苦甜相宜,由苦味襯托甜美,來一杯回憶過往,酸甜苦辣患得患失一切儘在。”

宋煜城看向時傾:“試試?”

時傾:“不試。”

宋煜城卻徑自對酒保道:“就這個,送給我們新夥伴嘗嘗。”

說了沒說,時傾猜到了。

他故作不言語,等酒保送上雞尾酒,他又道:

“我喝不了,酒精過敏。”

“一杯五十萬。”宋煜城眉尾一挑,輕佻又玩味。

在他看來,像時傾這種極度缺錢的,彆說酒精過敏,今兒就算這杯子裡是硫酸他也肯為了五十萬喝得一滴不剩。

時傾就喜歡這種錢多了燒的。

但不喜歡這種自以為有幾個臭錢就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姿態來隨意踐踏他人尊嚴的爛人。

時傾摸過酒杯,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壁,乾淨瑩潤的指甲似玻璃,與酒杯恰如其分。

“宋老師,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區彆是什麼麼。”時傾抬眼,眼底折射著酒吧花燈,形成無數個晶瑩剔透的彩色光點。

宋煜城一手抵著下巴,唇角愈發彎彎,似乎很期待能從時傾嘴裡聽到什麼驚世駭俗的回答。

“區彆在於,你在雲端,我在泥沼。”

宋煜城聽聞,眯起眼,身子坐直了些,向時傾靠近,他的聲音很低,卻在炸裂的背景樂中依然清晰:

“我倒是有個建議,能讓你和我一起共赴天雲間。”

說著,一隻大手附上時傾肩頭,順著薄薄的羊毛衫緩緩下滑,勾勒出肩頸的弧度。

宋煜城的唇近在咫尺,時傾已經感受到了他口鼻間噴灑出的熱氣,融化在酒吧燥熱的氛圍內,被濕熱的呼吸暖過後變成了糜爛的酒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