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最近身體越來越差。從一開始可以到小花園散步,到現在的連下床都困難致極。每天的日常就隻能盯著天花板發呆,以前希望自己痊愈以後可以去遊山玩水,但現在我隻渴求自己能再活幾天。
可惜老天並不開眼,晚上的時候我開始劇烈地咳,我想停下來,但是每次試圖止住的時候,卻隻會咳地更加厲害,到最後居然開始咳出了血。母親看見後很是驚慌,急急忙忙地開始拔打救護車的電話。後麵我的意識開始模糊,隻記得自己被抬上了救護車,母親在我的一旁止不住的哭泣,哭聲斷斷續續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重症監護室了,心率機滴滴嗒嗒地響個不停,在這安靜的病房裡是顯得多麼刺耳。我躺在床上,呆呆地盯著顯示屏上的心率,門外傳來母親與醫生的談話,我隱隱約約聽見醫生與母親說,我的病已經是晚期了,完全治愈的機率非常小,讓母親要準備好後事。後麵的我便聽不消了,隻有母親的哭聲在走廊中回蕩。
去年秋天,我被診斷出肺癌,這個消息有如晴天霹靂般,一下子打亂了家裡的秩序。家裡的人為了我們天奔走各處,隻為籌錢來醫治我。我也積極地配己合治療,雖說剛開始病情有所好轉但直到幾個月前開始咳血,我便知自己的日不多了。我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母親,因為看著母親日益憔怦的臉,我不想讓母親更加傷心,不僅僅是母親變了,自從我病後,家裡的一切都變了,花園中的月季也因沒人長期打理,變成了一堆枯枝敗葉,從前那種熱鬨溫馨的氣氛也破現在的淒涼而代替,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如果我沒有患病,或許誰都不會傷心,一家人的臉上都是幸福的笑臉,而不是一臉愁容。也正是因為我,家裡才會亂作一團,但現在我卻想苟且的活下去,去給家裡人再添亂。
不久,我覺得呼吸困難,像有人格住了我的脖子,讓我無法呼吸,心率開始慢慢下降,機器也開始發出了警報,我的耳朵嗡嗡作響,意識也開始模糊。聽見警報聲後,醫生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母親也緊隨其後。在閉上眼的最後幾秒,我看見了母親痛哭的樣子。
睜開眼之後,我站在病房的門外,現在的我隻不過是幽靈而已,活人看不見我,也碰不到我,同樣我也無法碰到活人。望著心辛漸漸變為一條直線,醫生也停下了手
中的動作,並訴母親:“我們已經儘力了,請節哀。”母親聽完後,徹底崩潰,癱坐在地上痛哭起來。我緩緩走過去,看著病床上臉色慘白的自己,心中五味雜陳。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痛哭的母親,心中充滿愧疚,但往好處想,至少家裡人不需要為了我而奔走了。我就站在母親的麵前,但母親卻看不見我。我想伸手去安慰她,卻想起自己無法觸碰到。最後,我做了一個擁抱的動作,假裝抱住母親,做了最後的道彆。“我”死在了那天淩晨,但死的並不是我。我將以新的方式存在
從醫院出來以後,我很迷茫,因為我現在是彆人看不見摸不著的一隻幽靈,不知可以去哪裡。以前在床上常常幻想著自己可以去很多地方,現如今自己雖然變成這樣但可以擁有自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坐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思索了許久,望著天空,我突然想去我前最喜歡的一個公園裡,那是我兒時的樂園,也是我生前喜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