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血色的觸手在空中揮舞,房間內倒著無數具屍體,當然,這種怪物的觸肢不可能就那麼一個,剩下的……
幾根扭曲而蠕動的觸手就這麼直直插【進了底下那些屍體的太陽穴中,如果仔細聽,冉夏甚至可以聽到它吮吸的聲音。
而免於被蠶食的屍體躺在房間裡,扭曲麵容無一不帶著某種得償所願的癡笑,他們的目光都直直看著天花板。
天花板上趴伏著一個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的黑色怪物,他的身體上麵纏繞著一些類似於觸手……或者說是藤蔓的東西,給人的感覺汙穢而恐怖,可視線就是無法從這這惡心的東西上移開。
那些藤蔓和血色觸手猶如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盤踞了整個房間天花板,隻看一眼就無法從那種如同精神汙染般的暈眩中掙脫。
那些藤蔓和觸手並不滿足於天花板,它們就像水母觸須亦或是柳枝一般施施然從天花板上垂落到這些堆積的屍體身上。
接觸到那些屍體的瞬間又化作蟒蛇將這些屍體一圈又一圈地纏繞住,慢慢收緊。
血霧在刹那間彌漫了整個房間,哪怕冉夏躲得再遠也能聞到猶如實質性的鐵鏽味。
而被那些怪物包裹的黑色怪物的脈搏在隨著那些血霧的彌漫跳動,然後那些血霧向上聚攏收縮,最後,它們密密麻麻包裹住了那個黑色怪物。
至於地上那些屍體?
已經好似被吸乾了所有精氣般變成了一具具人乾。
忽然,傳來了有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
“餓……我好餓啊……”
從那些人乾中爬出不著寸縷的男人。
男人的皮膚如同最上等的絲綢一般,慘白,柔軟,泛著細小的微光。
他像是蘊含著毒液的花朵一般攝人心魂又讓人難以忘卻,冉夏呆呆地看向他,五官、臉長什麼樣都已經不重要了,隻是看著他,冉夏就有種靈魂都要被吸走的感覺。
和朱厭那種不講道理的魅力不同,眼前的男人的感覺更像某種怪物被強行塞進精美的人偶一樣,甚至就連這怪物身旁的屍體和那些扭曲的觸手藤蔓都像是在給他增添扭曲而無法抵抗的邪惡吸引力一般。
冉夏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向男人下跪痛哭了,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像被對麵的男人牢牢攥緊一樣,什麼係統什麼人氣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隻要他想……
隻要他想……
不行!緊要關頭,冉夏無端想起了朱厭,這讓她多了一些清明,不至於徹底淪陷成為腦子一堆漿糊的廢物。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怎麼會出現比朱厭還要離譜的存在?
[汙染度:90%]
汙染度堪堪停在了90這個極為危險的數字,冉夏發誓,她的精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還要清醒,可是清醒存在於她不斷默念朱厭的時刻。
“我好餓啊……”
男人輕聲地對冉夏說著話。
他的語調有些模糊,唇齒間的摩擦讓他的聲音曖昧不清,可是冉夏聽見了。
“唔……”男人忽然像想起什麼一樣發出了一個毫無意義的音節,繼而補充道:“對了,我不能像他們一樣……”
說著,他從那堆人乾之中站起,“冉夏,你願意為我付出所有嗎?”
冉夏因男人的問句而荒繆地產生了一種需要她用儘全部的自製力來壓抑住的異樣灼熱與欣喜。
“我……”
快做些什麼啊!!!!
她的大腦正在瘋狂敲響警鐘,冥冥之中,冉夏覺得如果再不說點什麼自己大概率要交代到這裡了。
情急之下,冉夏根本沒過大腦脫口而出:“可你還沒說你是誰!”
聽到這句話男人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或許可以被稱為傻乎乎的笑容?
他那可怕的汙穢感居然因為這個笑容衝淡了不少,如果非要說的話,大概此刻的男人更接近人類。
“對哦,我都沒有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你就要求你成為信徒,這種行為真是太不好了。”
他晃了晃腦袋,似乎有些苦惱:“明明已經決定了,可我總是下意識依賴那些記憶呢,這可不行。”
說著,他又笑了,“你可以叫我,白遙。現在知道了我的名字,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白遙?
冉夏下意識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或許……有名字的話,她可以和怪物溝通也說不一定?
其實她多少有點破罐子破摔了,如果實在不行大不了這個角色死了她再穢土轉生選個新身份和石頭哥彙合!
話雖如此,能苟還是要苟的,這種想法衝淡了那個名叫白遙的男人帶來的精神汙染,參賽玩家,就是這麼頑強。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和朱厭什麼關係?”
聽到這個名字後,剛剛稍微輕鬆一點的氛圍急轉直下,白遙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暴躁,他身旁那些觸手和藤蔓開始跟瘋了似的胡亂飛舞,就像為了給冉夏警醒一般,遠處的藤蔓從高空重重劈下!
“哢嚓”一聲,那些交疊的人乾就跟被人從中間截斷一般碎開。
“我們沒有關係!!!我怎麼可能和那種惡毒、肮臟、齷齪、自私的東西有關係!!!!”
嗯……這個反應基本上已經可以印證兩個人絕對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