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玉看向沈芷,眼前的這個女人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還有她去過樹林呢?
不過這個時候撕破臉皮也沒有什麼意義,既來之則安之。
飯菜準備好了,一桌心懷鬼胎的人圍繞在一張大到離譜的桌子上,老徐笑著朝孟令玉說道:“我們這裡窮鄉僻壤的,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招待,還希望不要嫌棄。”
“您這是哪裡的話?”
孟令玉笑著說,眼睛掃了一圈桌上冒著熱氣的山珍海味,心裡歎了一口氣,看這架勢,龍肉來了都不敢說自己金貴,偏偏出現在這麼一個默默無聞小山村的桌子上。
再看看其他人。
老徐說完話動了筷子後在座的人才紛紛動起來,明明在座的還有幾歲的孩童,如今正是愛打鬨的年紀也能做到一聲不吭,連咀嚼聲都可以忽略不計。
腐朽不堪,冥頑不靈,死氣沉沉。
但她還沒看到幻境的主人——那個男人,他會在哪裡呢?擔任著什麼模樣的角色呢?
吃完飯,老徐連同他那美麗的妻子就消失不見了,整個宅邸感覺空蕩蕩的,孟令玉甚至能聽見堂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忽然,她感覺到有人輕輕拽住了她的衣角。
不知道何時,孟令玉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小男孩,他的個子甚至隻到她的腹部,從這個角度看去,她隻能看到他那圓圓的頭頂。
“姐姐,你是從外麵來的嗎?”
男孩抬起眼眸,那雙眼睛十分的美麗脆弱,睫羽宛如蝴蝶展翅,他看向孟令玉時給人感覺莫名稚嫩。
有點像……
孟令玉想道,然後伸手撫摸上了男孩的頭頂。
“是啊,你從沒有到過外麵的世界嗎?”
男孩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隨後雀躍道:“我從來沒有出去過,姐姐,你能給我講講外麵都是什麼樣的嗎?”
該怎麼形容呢,孟令玉看著男孩,在這死氣沉沉的宅邸裡,眼前的男孩是如此的不同,就好像生於殘枝枯葉中的野花,隨風搖曳著,還未完全沾染現實的無奈,他青澀、生動、鮮活。
在某一瞬間,孟令玉甚至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孩像是真正活著的人。
“好啊,不過姐姐也從來沒有到過這裡呢,不然我們交換吧?”
“你告訴我這個村子裡的事,我告訴你外麵的事,怎麼樣?”
男孩子乖巧的點點頭:“好,姐姐你想問我什麼?”
孟令玉:“你知道他們說的慶典是什麼嗎?”
“當然知道啊!”男孩點點頭,“慶典就是,大家都聚在一起為神明大人慶祝!”
“神明大人?”
孟令玉皺眉:“那姐姐還想問一下你,神明大人是哪位神明啊?”
小男孩歪頭:“姐姐你好奇怪呀!神明大人就是神明大人呀,他保佑著我們所有人!”
孟令玉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那你們一般都是怎麼慶祝的?”
小男孩想了一下,“怎麼慶祝……嗯……到時候姐姐你就知道了!大人們說那叫儀式!”
“儀式……”
孟令玉喃喃自語道,慢慢皺起了眉,小男孩又拉了拉她的衣角想說些什麼,他們的對話突然就被那個婦人,沈芷打斷了。
女人瘦長的影子覆蓋住了小小的男孩,聲音變得有些尖銳:“易先!你在這裡做什麼?今天的功課都完成了嗎!”
小男孩下意識蹲在了孟令玉身後瑟縮成一團,他看樣子可憐兮兮的,可沈芷根本不吃那套,一把將男孩拽了出來。
“實在不好意思啊孟小姐,我們家小孩太過調皮了。”
孟令玉笑笑:“沒有的事,剛好他也告訴我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
“還有,他是叫易先嗎?真是個不錯的名字。”
沈芷強行笑了笑,又拽住了那個叫易先的小男孩道:“他隻是一個小孩子,哪裡知道些什麼!您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直接來問我。”
“既然這樣我倒是很好奇,之前也有聽徐先生說過村子裡要舉行慶典,不知道夫人知道嗎?”
沒想到聽到這話沈芷臉上的笑容無法繼續維持下去,她臉色一變,“我也不太清楚他們到底打算弄什麼,隻知道每隔十幾年村子都會舉行一場盛大的慶典,孟小姐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留下來親自看看就知道了。”
孟令玉笑著應下,回到房間後摩挲著手臂,上麵的裂痕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不見了,可隻有她自己清楚,疼痛的感覺從未消失過。
這裡問題大了,知道她的名字不說,關於那個慶典的事全都在打馬虎眼,看來一定有什麼鬼。
還有一件事……朱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