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裘危險的注視下,饑腸轆轆的塔魯依竭力保持著教養。
一口、兩口……癟癟的胃乞求著溫暖和飽實,能量高速地被轉化、吸收。
塔魯依的進食速度逐漸加快,她的用餐禮儀也變得含糊起來,桌上的食物在以極其恐怖的速度消失。
基裘死死捏著扇柄,痛心疾首地說道:“三倍了、三倍了,絕對不能減少訓練,塔魯依絕對不能變成一個胖女孩,不行、四倍了!夠了、夠飽了!”
席巴按住了想衝上前去的基裘:“好了,讓她放開肚子吃,以後彆再限製她的食量了。”
“親愛的!”基裘不敢置信地看著席巴,但她很快就沉溺在了席巴強硬的舉動中。
塔魯依吃得很撐,飽腹感令她充滿力量。
在下午的投擲暗器課上,她輕輕鬆鬆擊穿靶子,在牆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印。
“姐姐,那是我的靶子。”
塔魯依看了伊路米一樣,反手又扔了一個,把伊路米射在紅心上的暗器給擊落下來,自己的留在了上麵。
伊路米抬手將暗器甩到塔魯依的靶子上,正中紅心。
塔魯依麵無表情。
雖然伊路米沒有明說,但塔魯依能感覺到自從她不小心在伊路米麵前露出無措的一麵後,伊路米對於自己的崇拜和尊敬急劇下降。這臭弟弟就仿佛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比他強多少,於是開始樂此不疲地向自己發起挑戰,想要通過這一方式提高他的地位。
“上移動靶。”塔魯依對一旁的管家說。
而自己就如爸爸媽媽所期望的那樣,作為伊路米人生路上命中注定的對手和輔佐者一次一次將前來宣戰的伊路米壓倒在地,打磨他的意誌、冶煉他的精神,讓他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
塔魯依用了些時間去探索兩個世界的規律。
她將本體所在地稱為現實,將另一個稱為“夢”。
“夢”世界就像一個遊戲,它的構成與現實世界相同,都有巴托奇亞共和國、都有揍敵客家族。
原來我們家的名氣這麼大的嗎?
塔魯依第一次認識到世界第一殺手家族的含金量。
塔魯依猜測“夢”世界就是現實,因為兩邊的月份、天數和時間也是相同的,自己相當於在遊戲裡開了一個小號。
和遊戲不一樣的是,要操控“夢”裡的自己就很難照顧到現實的自己。
但同時操控兩個自己並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在連續多天的嘗試下,塔魯依已經可以做到兩個自己同時保持清醒做不一樣的事了,雖然隻持續了短短幾分鐘。至於那重疊起來的世界場景,塔魯依也可以通過在腦內分屏實現分割。
接下來就介紹一下自己在“夢”裡的情況吧。
伊芙·道格特,這是塔魯依在“夢”裡的名字。
塔魯依能清楚地感知到伊芙是因自己而生的。
伊芙是她,塔魯依也是她,二人異父異母,內在卻皆為同個來自異世的靈魂。
伊芙的母親難產而亡,父親叫做赫爾曼·道格特,開了家診所,但背地裡應該還經營了些其他的生意。
伊芙家在辣香山附近,一樓是工作場所,二樓是住所,生意來源基本上是附近的礦工。不過自從自己出生後,赫爾曼就有了搬到市區裡麵去住的念頭。
“夢”就像是塔魯依的第二人生一樣,它是塔魯依的備選項,是塔魯依的退路;伊芙是塔魯依的小號,是塔魯依的靈魂姊妹。
塔魯依熱衷於鑽研“夢”,這個或許是穿越附贈的“金手指”,她已想好到時可以擁有兩倍的學習時間來吊打伊路米這個臭弟弟,這邊在訓練裡卷那邊玩樂,勞逸結合等等。
但無論如何,塔魯依都不會草率地去對待“夢”世界,為了……
為了無法在揍敵客裡生存下去的那一天做好準備,她也必須研究這個奇怪的能力。
是的,塔魯依無法再做著無意義的自我欺騙。
欺騙自己那些藏在食物裡的毒藥是傳統飲食文化;欺騙自己媽媽的神經質是產後心理問題;欺騙自己電刑與鞭子是正常的教育方式……
她理應是個正常的人!儘管她忘記了正常人的生活,但絕對、絕對不該是現在這樣的!
難道真的要成為殺手、去取掉一個個陌生人的性命?她會成為殺人如麻的機器嗎?
她學會適應才不是為了接受家族安排,她拒絕麻木!她理應是自由的!
午夜夢回,她總是會想起那顆被她攥住的心臟。
黏糊糊的、暖洋洋的、砰砰跳動著的,兔死狐悲之感刺破了甜蜜的薄膜。
抱歉媽媽,我成為不了你期望的頂尖殺手。
但我會好好學的,我會把你們教給我的東西賣力地吞咽、消化。
直到你們無法再乾涉我、控製我。
……
現實世界裡,塔魯依坐上電椅。
“夢”世界裡,伊芙睜開眼,她睡在赫爾曼懷裡,享受著正常的童年時光。
赫爾曼給去世的妻子立了一塊墓碑,他抱著伊芙蹲下,對伊芙說:“這是媽媽哦,她會在天上看著我們的。”
而伊芙隻是呆呆地看著墓碑上的內容,她的視線在卒年上久久停留。
1981年?
等等、1981,這是1981年?現實世界還在1978,這是……三年之後?!
為什麼我之前忽略了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