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宋阿婆明確的態度,仲溪月走上前雙手攀上宋阿婆的胳膊,甜甜道:“阿婆,我不僅可以掙錢,還可以教晴姐兒她們刺繡,以後到了婆家她們也能挺直腰杆生活。”
繡娘隻有大戶人家請的起,但大戶小姐鮮少需要拋頭露麵討活乾,這樣一來造就富人浪費資源,而窮人拚勁一切卻得不到資源改換門楣。
宋阿婆對月姐兒的親近十分受用,望著與老伴一模一樣的桃花眼,濕潤潤的瞧著她,聲音不自覺軟下,道:“好,隻要阿婆在一天,誰也不能欺負了你去。”
這句話,既是對這個孫女的承諾,也是對其他人的警告。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早些給老娘打消掉。
擱在從前,晴姐兒最受宋阿婆寵,除此外就是嘴巴會哄人的李氏,現瞧這兩人親近,李氏有些吃味的癟癟嘴。
不過轉而想到自己一房的春姐兒也能跟著學刺繡,便趁熱替女兒爭取道:“娘,春姐兒和月姐兒一般大,以後學了刺繡也能給家裡添項哩!”這樣一算,大房可以白占了公中十兩銀子。
王氏立刻明白大嫂的算計,忙道:“這錢兒不能這麼算哩,月姐兒心疼家裡自己掏錢買的針線布頭,沒道理春姐兒的材料由公中出!”
“沒辦法,大房沒錢呀”,李氏雙手一攤,用胳膊肘搗了搗全程沉默不語的仲大郎,“娃她爹,你說句公道話。”
仲二郎聽後走過去,一把勾住仲大郎的脖子,“哥,走,咱拉屎去。”
不等李氏張口挽留,仲大郎一溜煙跟著弟弟屁股後頭跑沒影了。
這下屋裡就剩宋阿婆、李氏、王氏及仲溪月四個人。
李氏和王氏各自為營,極力為自己一房爭取利益,眼見兩人要吵起來壞了感情,宋阿婆大手一拍桌,鎮住了兩人。
接著將臉一板,“這事輪的到你們做主?”
李氏連忙彎下腰,親熱道:“娘,兒媳錯了,您說您說!”二房有了月姐兒,地位直線上升,這時候可千萬不能惹了婆婆的不喜。
“娘”,王氏嘴笨,一直不如李氏在婆婆那討喜,委屈的杵在原地。
長嫂如母,家裡除了婆婆就大房最大,王氏向來對李氏禮讓幾分,但如今牽涉到女兒的事,她是一步不能讓的,就月姐兒那軟乎乎性子她當娘的必須支棱起來。
“這事相當簡單”,宋阿婆忍不住輕點了下罪魁禍首月姐兒的額頭,心甘情願為她收尾道:“公中有多少錢你們自己都清楚,春姐兒要學,綢姐兒也要學,難道你們兩就不想學?”
“這......我一把年紀還能來得及學嗎?”李氏嘴上謙虛,眼底卻閃爍著渴望的光。
這一幕全被宋阿婆瞧在眼裡,心底冷哼一聲,卻也能理解兩人為人母替子女打算的心意,便不在計較,道:“月姐兒的錢沒從公中走,掙的錢自然不歸公中管,不過未免她不乾活你們說我偏心,便每月交一百文入公中。”
仲家成年男人上小鎮乾活,運氣好一個月能掙到三百多文,運氣不好也就堪堪兩百文,而月姐兒隻是一個孩子,扣掉繡活的材料成本,一百多文絕對不算少。
“娘,您接著說”,公中又多了一筆進賬,攤誰都開心,李氏樂嗬嗬道。
“刺繡講究天賦,不是幾天就能學會,你們有興趣的就用家裡粗線碎布頭跟在月姐兒身後練習,確定能掙錢在購買材料也不遲”,這樣即可學到手藝,也不浪費銀子,宋阿婆中肯道:“你們兩房都有自己的私己,自己出錢就按月姐兒這樣算,若走公中錢,照列抽八成錢入公中。”
宋阿婆早前吃過婆婆的苦,因此兩個兒媳嫁入仲家她從未變法讓她們掏出陪嫁錢,更不曾磋磨她們。
有時候兒媳采買藏下一個兩個銅板她也懶得管,向來是睜隻眼閉隻眼,反正算來算去最後都是花在她孫兒身上,沒有便宜外人。
“娘說的有理,我聽您的話”,李氏當即表態。
王氏對此也沒啥好說的,隻得點頭。
這時宋阿婆轉頭望向月姐兒,一見著這雙眼睛就心情愉悅,“月姐兒覺得如何?”
仲溪月笑了一聲,“阿婆說的好極了。”這小老太太簡直處處貼合她的心意。
“那就好,你兩趕緊把肉拿去廚房料理了,省的一會兔崽子們回來又大聲吵吵”,打發掉兩個兒媳,宋阿婆拍了拍月姐兒的手,歎道:“刺繡是個精細活,你現在還小,不要太費神傷了眼睛。”
女兒家名聲格外重要,外頭的閒言碎語聽得人生氣,宋阿婆又道:“咱家條件比不上張家,但擱村裡頭比絕對勝過許多貧農,你沒事多出去轉轉。”
“好嘞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