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 意義就那麼重要嗎?(1 / 2)

野獸巨人爬上城牆,緩緩回頭,猩紅的雙目緊緊盯著我。

對視那一刻,我頓時感到呼吸一窒。

那是巨人還是野獸呢?

頭頂巨大的月亮,把流動著的光芒均勻塗抹在城堡周圍的黑暗森林裡。

森林裡,不斷走出麵帶猙獰笑容的惡魔。

數十團黑氣勾勒出獵豹的輪廓,前仆後繼地趴在屏障上,背上兩隻蝙蝠翅快速撲騰著,時不時發出幾聲低吼。

“喂喂!不要睡啊!”

幾個身影落下,抱著被撕咬得鮮血淋漓的調查士兵。

“!”

我鬆開險些扣下扳機的手,快步朝那裡跑去。

“格雷特…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其中一人轉頭盯著我,似乎想從我眼裡找到一個能說服他的答案。

手臂上被留下斑駁齒痕,往外滲著發黑的液體。

“總之把傷口的黑血吸出來,直到變成紅色,這是現在唯一能做的。”

剩下的,隻能看他自己。

這句話我沒說。

這種情況隻能死人當活馬醫,其餘人分彆咽了口唾沫,依舊下定決心,俯身將嘴湊上去。

被吸出的黑血吐了滿地,簡直沒完沒了。

失去意識的人嘴唇發紫,臉色透著青灰。

我輕輕將手搭在仍然為屍體吸黑血的一人肩膀上。

他詫異回頭,嘴角邊還掛著淤黑。

我冷聲道,強壓胃中的排山倒海:“不用吸了。”

“格雷特,為什麼?”

“他們死了。”

我盯著這位年輕的士兵,輕輕蹙眉,緩緩補充下一句。

“還有你。”

眼前和藹的青年瞳仁驟縮,隨後咧開一個誇張的笑容,幾乎要延伸到脖子。

兩眼頓時被烏黑侵染,脖頸幾乎扭轉180度,皮膚都跟著皺成一團。

此刻,連呼吸清新的空氣都是一種奢望,鼻尖嗅到的隻有晦澀的泥土腥氣。

另外兩個調查士兵渾身一激靈,嚇得臉色慘白,隨後也意識到了什麼,趕忙向後退去。

“你妄想成為普通人,實際上……”

他站起身,說話間的口中溢出黑霧,說話聲不像女人也不像男人,透著一股恐怖,瞳仁從腦內翻下,隻是一點詭異的紫色。

使魔逐漸沒了人形,身上套著的立體機動裝置化成斑駁的枯木。

“再怎麼模仿人類…也無法………”

戰刃纏上電光雷蛇,我抬手強行打斷它的化形。

“我沒有聽廢話的習慣。”

手起刀落,藍光劈開極寒。

不像人類也不像野獸的首級飛了出去,在空中陀螺似的旋轉幾周,劃開一道蜿蜒的紫線,像是撕裂彼世的大門。

二指輕輕挑起,指尖閃過雷蛇。

【Field】領域

四棱柱圍起的虛幻空間,布著模糊空幻的色彩,困住嘶吼的怪物。

我比較喜歡用簡潔的方法。

手掌一翻,二指向下扣去,仿佛捏碎了什麼東西。

領域空間猛然緊縮,攪著那些黑氣皺成比指甲蓋都小的方塊。

像是被擰乾的毛巾,滴出紫黑色的血來,瀑布般從半空中傾瀉。

那雙猩紅,寒意更盛。

“聞到了吧,屍臭味。”

剛剛躺在地麵上的兩具屍體已經開始發脹,再拖下去的話會跟煙花似的爆開。

指尖摩挲,烈火在屍體上燃起。

“格雷特!”

“不燒的話,都得死在這裡。”

我抬眸看去,沒再理會其他士兵的勸阻。

“按她說的做吧。”

為首是一位銀色短發的女兵,納拿巴。

巨石砸在屏障上發出悶響,樓梯下探出一顆腦袋,隨後全部都跑了上來。

“!”

康尼快步跑上來,扶著垛口朝城牆望去,瞳仁緊縮。

“有一頭往那裡去了,肯定是那隻野獸巨人乾的!”

巨石仍然源源不斷砸下,野獸的吼叫如同砸下的驚雷。

片刻後,巨人從樹林裡連續竄出來,就像是回應著吼叫聲,沉重的腳步不絕如縷。

為什麼他們就像在執行某種作戰計劃一樣……

那又怎麼樣

這些東西,隻要一步…

我剛抬起的手卻被另一隻手按住,連同迸發的藍光都被熄滅。

納拿巴似乎知道我要做什麼,接著道:“這樣做的話不就沒有意義了嗎?我們可是調查兵團。”

…意義就那麼重要嗎?

她接著道:“我們雖然是普通人,但這是我們唯一反抗這些惡魔的證明,要是在寬闊的羽翼下躲避風雨,將無法給予死去的同伴意義,會被永遠唾棄。”

世界像是被蓋上了鍋蓋,一切的生靈都將被悶死在這裡,所有的掙紮都毫無意義。

我不自覺看向那仍然在烈火中接受洗禮的屍體。

抬起的手不禁一顫,我轉向身後的同期。

“那麼有裝備的人留在這裡,新兵們回去。”

萊納搖搖頭,眉頭憂鬱的擰成一團。

“我們要在這個城堡等部隊彙合…再說現在就回去,和前輩說的一樣,一定會被人唾棄成逃兵的。”

他吊在胸前的手握緊了一下,眉毛一抽,隨後吃痛鬆開。

“就算死在這也沒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