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立刻就泄氣了,師父說得沒錯,這幾日我吃什麼都不痛快。
為了半隻辣雞,丟掉了幾日的食欲,這到底是賺錢買賣,還是虧本買賣呢?但是一想到昨晚辣雞的美味,我覺得還是值得的。
吃完早飯之後,我們像往常一樣去練功,等我與蘇過秋練完拳腳之後,我發現溫逢九不見了,院中隻有周遊一人的身影。
我覺得奇怪,因為他們練功的時間比我們的要長,平時我們練完之後,他們多半還在練。
我問周遊:“師兄去哪了?”
周遊拍了拍胸口:“師兄在這。”
我道:“不是你這個師兄。”
周遊不逗我了:“去廚房了。”
我問:“去廚房作甚?”
周遊道:“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來到廚房的時候,柴灶裡火正旺,溫逢九背對著我,不知道在做什麼,我輕手輕腳走到他的背後,才發現他在淘米。
我問:“今日怎麼是你來做飯了?”
在我們師門,早午飯通常都是由師父師娘來做的,晚飯由我們幾個小輩輪流做,因為之前他們都不吃我做的飯,所以我來洗碗的次數會多一些。
溫逢九道:“現在時間還早呢,我不是來做午飯的。”
我疑惑道:“那你生火淘米做什麼?”
溫逢九道:“給你做粥喝。”
我眼睛一亮,問:“是因為我的口瘡嗎?”
溫逢九道:“嗯,中午你就彆吃飯了,喝點粥會舒服些。”
我抓住溫逢九的胳膊,道:“師兄,你怎麼這麼好啊。”
溫逢九任我抓了一會,才道:“好了,鬆一鬆,我要倒水了。”
我鬆開了溫逢九的胳膊:“你給我熬什麼粥,不會是白粥吧?”
他給我熬粥,我是不會挑剔的,有點肉很好,白粥也沒關係。
溫逢九道:“魚片粥。”
我又問:“你跟我一起吃嗎?”
溫逢九道:“嗯,你一個人也吃不完。”
我道:“吃不完,我可以晚上吃啊。對了,那我晚上吃什麼?”得寸進尺,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
溫逢九道:“還是吃魚片粥,我準備了我們吃兩頓的量。”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你得過口瘡嗎?”
溫逢九道:“對,我早上不是點頭了嗎?”
我道:“你是點頭了,可……可你是什麼時候得的?我怎麼不知道。”
彆人得了口瘡,我不知道也就罷了,但那是溫逢九誒,我怎麼可以不知道?
溫逢九道:“我的口瘡不怎麼疼,而且……”
我追問道:“而且什麼?”
溫逢九道:“而且我也不好意思告訴你。”
我道:“你跟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溫逢九笑了笑,沒再說話,他將米倒進鍋中,然後就去殺魚了。
我往灶裡添了些柴,問:“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溫逢九道:“記不清了,一兩年前吧,那時我跟你現在的年紀差不多大。”
我道:“你也是因為吃了很多上火的東西?”
我拚命想啊想,也想不出來溫逢九什麼時候吃過很多上火的東西。
溫逢九道:“不是,我也不知道為何,睡一覺醒來就那樣了。”
我知道了,就好像有的人會無緣無故生病那樣,口瘡也是可以無緣無故出現的,我道:“我昨晚偷辣雞吃,沒有分給你,你有生氣嗎?”
溫逢九道:“我生什麼氣?”
我道:“因為我沒告訴你,也沒分給你。”
溫逢九道:“不生氣。”
我道:“可你要是偷偷摸摸吃了些什麼,不告訴我,我會有些生氣的。”
溫逢九將一塊魚鱗放在我的鼻子上:“那是你啊。”
我聞著鼻端的魚腥味,將頭擱在溫逢九的背上,鼻上的魚鱗也貼到他衣服上了:“嗯,那我可真是太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