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按照歌聲的節奏彈奏曲子。

眾人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一曲結束，洞穴裡的歌聲突然變得響亮，還伴有嘩嘩流水聲。

“這是怎麼回事？”黃大仙瞪大雙眼看著玉箜篌上滴下的水由一股變成十二股。

“和音。”賀木子皺眉，“所有箜篌現在都開始演奏這個曲子了。”

水越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大，眾人躲到洞穴裡，不安地看著整個山洞下起雨。

卸嶺眾也被驚醒，卻是捂住耳朵，十分痛苦的模樣。

愚公一睜眼就看到山洞的門口厚厚的水簾，詭異刺耳的音樂直往腦子鑽，又急又氣，拿著刀指著四人道：“你們在耍什麼花招？”

賀木子臉色蒼白異常：“我也不清楚。”

周圍的人一個個倒下，賀木子一身冷汗，難道這首曲子是錯的？但是來不及細想，他的眼前也陷入了黑暗。

當賀木子醒來時，他已經不在山洞裡了，甚至連衣服都是乾爽的，齊腿長的黎蒿形成一片草海，頭頂雖然烏雲滾滾，但是一滴雨也沒下下來，隱約可見電閃的影子。

“有人嗎？”賀木子喊道。

沒有回音，但是空中傳來某種低吟——賀木子聽過，這是鯨魚的聲音。

他仰起頭，瞳孔因為震驚而放大，裡麵倒映出難以想象的景色：黑色的雲浪裡，有巨大的魚鰭緩緩湧出，又緩緩沉沒。

汗毛豎起，他本能感覺到被某種巨大的物體凝視，依靠著直覺向著某一方向在草海裡狂奔起來。

一道閃電劈在身後，不用回頭都知道是他剛剛站立的位置。

龍的影子在他前方蜿蜒展開，有一道閃電劈在他的右邊，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草木香。

雖然知道這裡十有八九是夢，但是他依舊不敢自暴自棄地賭在夢裡死了現實會怎麼樣，隻能用儘全力往前跑。

暴雨傾盆而下，前路一片模糊，壓抑的無垠的綠色突然跳出一塊奔跑的白色——一隻兔子。

雖然這種死寂之地突然冒出一個活物非常詭異，但是賀木子不假思索地就跟上，追出數裡後兔子消失不見，隻感到腳下一軟，下一秒黎蒿像漩渦一樣內陷，將人卷了下去。

在下墜的過程中，他突然明白了，詩歌的後麵早已經開始部分應驗：

「石破天驚逗秋雨」

「老魚跳波瘦蛟舞」

「露角斜飛濕寒兔」

可笑他還盯著後麵一句冥思苦想。

緊接著另一個更糟糕的想法浮現在腦海裡：這首詩之所以在此結束並非是走到了終點，而是走到了死亡。

作者有話說：在現實生活裡的平原遭遇雷暴，找個低窪處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