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往常一樣,按照地址來到了酒店,出乎她的意料,這是一個高檔酒店,她按照房間號敲了敲門,同時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她記得,當時下了很大的雨,她的外套幾乎全濕了,她裡麵穿著緊身的黑色露背連衣裙,她每次都穿這個,她的棕色的頭發貼在背上,冰冷的雨水落在她的後背上,她卻也感覺不到冷。
門打開了,是一雙驚訝深黑色的眸子。
"飛鳥。"他幾乎是脫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微微一愣,她極力想著,可是完全想不起來眼前這個人是誰。
"你,有事?"他問。
"是您點的服務吧。"她露出了疲憊的微笑,徑直走進他的房間。
"什麼服務?"他明顯愣住了。
她舉起哥哥放在酒店裡的卡片。
他完全呆住了,片刻臉驟然通紅:"我沒有點!"他叫道。
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問:"能不能借我一下電話,我和我哥哥確認一下。"
"等等。"男人大叫一聲,"你在做這種事?"
"和你有關係嗎?"她故意冷冷的說。
"你不記得我了?"男人皺眉,俯身看著她。"你以前和跡部的未婚妻去看過我們打網球。"
她愣愣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很久之後,她突然想了起來,她並不懂網球,隻記得這個男人好像是打雙打的,記憶裡他總是戴著一頂帽子。
"我叫宍戶亮。"他仿佛已經冷靜了下來,"我記得很清楚,你叫飛鳥白歌。"
"能不能借我一下手機。"她不想和他糾纏。
"不要做這種工作。"他仿佛沒聽見一樣,說道。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她冷冷道,"我先走了,你不願意借的話。"
"那我付錢好了。"他滾燙的手一把抓住了她冰冷的手腕,從口袋裡掏出錢來。
"那開始吧。"她機械的脫掉衣服。
"穿上。"他好像生氣了,喊道,"你進去洗澡。"
她乖乖的進去洗澡,出來的時候,他坐在屋子裡看書,身邊放著明顯是剛剛在樓下服裝店買來的連衣裙。她換上裙子,等著他的下一步命令。
可是他一句話都沒說,安靜的坐在書桌前看書。
"你,不做點什麼?"她問。
"看書嗎?"他問,拿出了一本《源氏物語》。
"思念往昔,不僧愁歎,隻有訪唔故人,方得安慰寸心。惟舊恨雖消,而新愁又生。趨炎附勢,乃世之常態。因此可共話往昔之人,寥若晨星。"她喃喃的念著這句話,幾乎落下淚來。
宍戶亮是一名整容醫生,本身在神奈川的醫院上班,但是由於某個明星在東京醫院一個私立醫院整容,被高薪聘請來擔任那個明星的整容醫生,目前就住在這個酒店裡,需要先適應一下東京的醫院環境,進行幾個小手術,最後再為那位明星進行手術。
哥哥似乎是記錯了酒店的名字,這個錯誤,讓她再次在這裡遇見了他。
沒有來由的,她向這個極其陌生的人講述了自己的遭遇,他微微皺眉,表示要報警,但是她不願意,她害怕他手裡的那些照片。
"都是我的錯。"她哭著說。
"從來都不是你的錯。"他的聲音堅定,"你什麼也沒做錯,錯的是你哥哥。"
他沉默片刻,說:"想要真正治好病痛,有的時候需要忍受極大的痛苦,但是痊愈之後的自由和快樂也是真的。"
"我記得,你認識芥川的朋友,我幫你聯係他吧。"宍戶很快打通了一個電話,過了一會兒,蒼瀾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那個時候森還在國外。
那天晚上,他和蒼瀾連夜把她送到了神奈川自己的住所,她坐在電車上,看著繁華的東京,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她總是回憶起自己在神奈川的日子,她從未來過這個地方去,卻好像在這裡生活了很久很久。
她住在他的公寓裡麵,很快就找了一個咖啡師的工作,工作地點離公寓很遠,她總是很早起來搭公交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