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垂,城外蟬鳴聲不斷,謝尋這幾日來軍營來的很勤,趙尚之歸京,確實打亂了他許多的計劃,
喻林把將領名單呈上,“王爺,鎮西軍的舊部將領已經全部調離,趙太尉雖是上任鎮西軍統領,可現在王爺這些年隨鎮西軍出生入死,趙太尉早已成為過去之師。”
謝尋看了一眼名單,目光看向賬外,“六月十八是個良辰吉日,公主也該出嫁了。”
喻林會意,“屬下這就安排,喻木已經到了荊州,隻等京都消息。”
喻林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著說道,“王爺,宋瀾重查巫蠱一案,必定會查到孫家,可能會再次查到長山之變。王妃畢竟是宋瀾的孫女,要不要讓王妃去找宋瀾說說。”
謝尋長指敲在桌案上,“宋瀾是孤臣,誰都能舍下,讓王妃去,隻會打草驚蛇。”
月光灑向大地,結成銀白色的霧,謝尋從城外的軍營回府。
宋臨晚心不在焉的望著一桌的晚膳,梁茜的話就像詛咒一般在耳邊回旋。
宋臨晚是真心覺得梁茜在挑撥離間,可是她還是受影響了,這還真是她爺爺的風格。
可是為什麼會是她呢?
宋瀾想要身先士卒嗎?
宋臨晚望著門外一瀉千裡的月光,隻覺得渾身冰涼。
謝尋回到瑤園時正好看到宋臨晚坐在桌前發呆,臉色有些蒼白,一雙活靈活現的眼睛布滿了掙紮。
桌上的飯菜一口未動。
他問了旁邊的禾綠,“王妃怎麼了?”
禾綠把梁茜說的話轉告給了謝尋。
謝尋舌尖過牙齒,隨後對喻林吩咐到,“本王突然覺得三日之後的日子也不錯,三公主著實該嫁了。你替本王寫封奏章,就說田家二公子實在不是公主良配,公主還小,不易出嫁,皇上若是公主嫌麻煩,就讓公主一直就在王府,本王養的起。”
喻林領命,去書房替謝尋寫奏章。
謝尋坐到宋臨晚旁邊,拿起筷子替她夾了一塊粉蒸排骨,“王妃,你終於有身為王妃的自覺了,竟然還等本王一起用膳。”
宋臨晚雖然沒有食欲,可她不能佛了謝尋的好意,她夾起碗裡的排骨,低頭吃了起來。
王府裡的粉蒸排骨軟軟糯糯,輕微甜意,還真符合宋臨晚的喜好。
宋臨晚吃了兩塊,還是有點心堵,“王爺,我明日想回相府。”
謝尋筷子上夾著一塊八寶鴨,聞言隻是挑了下眉,“皇上重啟了巫蠱一案,宋相主審,這幾日宋相都歇在刑部,你回相府也見不到他。”
宋臨晚對巫蠱一案基本不知,她的注意力被帶偏了一些,“什麼時候發生過巫蠱之事,爺爺從未和我提過。”
謝尋手中的筷子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隆安二十一年,當時牽涉到秦貴妃,當今皇帝的生母,所有人都緘口不言。”
宋臨晚算了算時間,隆安二十一年,她已經六歲了,這麼大的事情即使宋瀾不說,她也還有些印象的,可是她完全沒有印象。
宋臨晚還是疑惑,“皇帝親政三年,為何現在才想起查。”
謝尋眼神閃了一下,“大概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母妃。”
宋臨晚一愣,嘴裡含著米飯,說的含糊,“這也能突然想起?”
謝尋偏頭看她,嘴裡含著飯,像隻小兔子,“他不也突然想起把你賜婚給我嗎?”
宋臨晚啊了一下,真相來的猝不及防,她有些激動的問,“是皇上下旨賜的婚。”
“不然呢?”
宋臨晚低頭笑了一下,果然是梁茜挑撥離間,她爺爺怎麼會親自把她往火坑裡推。
宋臨晚隨即咬了一下唇,好像也不算是火坑,謝尋似乎沒有那麼可怕。
瑤園裡的琉璃燈一直亮著,宋臨晚悄悄的爬上床,謝尋還是沒有一點動靜,上次還真是報複?
宋臨晚剛放下心,謝尋就貼了過來,把她往懷裡帶。
宋臨晚捂在被子裡麵,遮住自己的臉紅,“王爺,我就隻抱了你一次。”
謝尋聲音極低,“你早上可隻給我量了腰圍。”
宋臨晚理虧,隻能任由謝尋抱著。
謝尋的手指不安分的在宋臨晚小腹上揉了兩下,宋臨晚小腹很柔軟,但沒有贅肉。
宋臨晚立馬全身僵了一下,“王爺,你作弊!”
“王妃,你早上摸了本王那麼久,還不準本王摸回來。”
宋臨晚暗暗的咬牙切齒,又不是她想摸的。
梁光帝被謝尋一封奏章弄得睡意全無,把宋瀾從刑部召到了禦書房。
梁光帝盯著奏章,“老師,可有駙馬人選,三妹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當初趙尚之信誓旦旦的說謝尋是不會喜歡三公主的,但是有三公主在,能克製謝尋。
梁光帝掙紮半天才同意趙尚之把人帶走,誰曾想,趙太尉失算了。
謝尋娶了宋臨晚後,還是惦記著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