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將落地窗一點一點浸染。
海森威坐在椅子上,視線落在落地窗上,如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
直到桌上的手機響起才回過神,接過電話問:“人現在怎麼樣了?”
“人到現在還沒有蘇醒,主治醫生拒絕透露任何消息,護士透露是因為心臟病所致。”
海森威納悶,心臟病?怎麼會有這種病?以前沒聽說過有這種病啊。
“嗯,江聿風呢?還在醫院嗎?”
“一直在病房裡守著,沒有踏出過病房門。”
海森威皺眉,“好,你繼續在醫院監視,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是,森殿。”
掛上電話,海森威蹙眉沉思,鹿缺的出現實在是意外又驚喜。原以為隻有自己複活了,沒想到他也複活了。雖然死於他手中,但心裡的愛絲毫沒有因此而減少,依然深愛他,想擁有他。
唯一的意外是,他居然跟江聿風在一起了。
所以,原本計劃拉攏江聿風爭奪國主之位的計劃,現在看來是不行了。因為,自己不但要做國主,還必須得到鹿缺!
醫院病房,光線明亮,床上的人卻閉著眼一動不動。
江聿風坐在床邊,疲憊地用雙手搓了搓臉,深吸一口氣拉過床頭的遮光板,幫鹿缺把強光遮住。
雷赫蒙和維山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沮喪的江聿風,心裡也不禁跟著難受。
“隊長,這是小鹿的手機,我已經讓人解鎖了密碼。”維山遞上手機說。
江聿風接過手機,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翻看鹿缺的手機。
通訊錄簡單得驚人,隻有江聿風一個聯係人。
聊天軟件裡,最近的聊天記錄是跟汪瑾熙。江聿風的視線落在那句“我不想給他添麻煩”上,心如刀割。他就知道,鹿缺表麵上冷淡,其實十分心軟,總是情不自禁地就為彆人考慮。
“他果然知道了網上的流言,還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不想讓我們擔心。”
雷赫蒙皺眉沉思,“難道就是因為那些流言,讓小鹿萬念俱灰?可我們不是已經都處理了嗎。”
“我認為事情沒這麼簡單,隊長,這是您讓我截取的監控,有一個地方很奇怪,您看看。 ”維山把一個超薄筆記本電腦放到江聿風旁邊的桌上。
維山點開一個監控視頻,介紹說:“隊長,您看這段,我總覺得非常奇怪。”
畫麵上正是海森威到訪後的辦公室錄像,維山一邊解釋說:“您看,二皇子來之前小鹿可以說一直是很平靜的,完全沒有什麼異樣。直到他抬頭看向二皇子,你們看小鹿的表情。”
維山把視頻暫停,然後放大鹿缺的表情。
江聿風和雷赫蒙這才看到,鹿缺在抬頭看向海森威後表情突然就變了,震驚、恐懼、無措、絕望。很快,呼吸急促喘息,手捂住胸口張嘴想說話卻又遲遲沒發出聲音。緊接著病情發作昏倒。
雷赫蒙看向江聿風,“小鹿認識二皇子嗎?”
江聿風皺眉搖頭,“我從沒聽他提過,我覺得應該不認識吧,他聽說二皇子突然來訪還嚇得不知所措,想藏起來。”
“我也認為小鹿之前應該不認識二皇子。”維山說,“從視頻上我們可以看出,小鹿在看向二皇子之前都是很平靜的,這足以說明他應該並不認識二皇子,他的異樣表現是在他看見二皇子的臉後。”
“難道二皇子長得像他的某個故人?”雷赫蒙分析說。
維山點頭,“我認為有這個可能。隊長,您之前有聽小鹿提起過這件事嗎?”
江聿風仔細回想,搖搖頭,“他很少跟我提自己的往事,也怪我,從來沒問過他。”
雷赫蒙忙安慰他說:“江隊,你也不要太擔心,說不定小鹿明早就醒了。”
江聿風點點頭,“嗯。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倆先回去吧。小鹿醒來之前我都會待在醫院,安保局那邊就交給你們倆了。”
“江隊你放心,安保局那邊我們會處理好的。”雷赫蒙說。
走出病房,雷赫蒙和維山乘電梯下樓。
電梯裡隻有兩人,靜得隻有電梯迅速下降的風聲。雷赫蒙偷偷瞥維山,不過不幸發現維山半點餘光都沒在他身上。
雷赫蒙想了想說:“看到江隊這麼深情,我都不知道對他來說是幸還是不幸。”
維山不回答也不看他。
直到電梯門打開,才說:“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說完徑直走出電梯。
雷赫蒙胸口仿佛被人打了一拳,哽得說不出話。
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說:“你打算要一直這麼對我疏離下去嗎?我不過就是說錯了一句話,這麼多年的情誼,你用得著這麼計較嗎?”
維山一把甩開他的手,表情慍怒,“你自己心裡想的什麼你自己清楚。”
說罷立即朝前走。
雷赫蒙站在原地,渾身冰冷,二十八年來,他心裡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難受得想哭,甚至想死!
看向維山的背影,雷赫蒙突然吼道:“難道我喜歡你就是什麼卑鄙無恥低級齷齪的事嗎?”
維山抓住車門的手僵住,瞬間如遭雷擊,過了幾秒,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維山艱難地轉頭看向他,看了片刻匆匆走過來,突然一拳砸在雷赫蒙左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