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海森威緩緩放下手,手中是剛剛結束撥打的手機。
海森威很清楚,如果艾力沒有接電話那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人出事了,死了。
連二皇子的助手也敢殺,看來對方並沒有把他這個二皇子放在眼裡啊。所以,現在要怎麼辦呢?事情已經鬨成這樣,有道是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艾力重新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我正想給你打電話,柯家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大早聽說被江聿風給端了?”藍都在電話裡不爽地問。連條狗都護不住,堂堂二皇子也就這點能耐?
海森威咬咬牙,“柯家的事你不要管,我有個很重要的消息告訴你,鹿缺被人綁了,江聿風正帶人去追,你可以趁這個機會把人搶走,神不知鬼不覺。”
“什麼?!”藍都驚訝。
“安保局現在大部分的警力還在柯家那邊,你也可以打著保護民眾的旗號派人過去,我的建議是乾脆趁這個機會滅掉安保局。把那邊滅掉後再集中火力消滅江聿風,以後,整個社會治安係就是你的了。”
藍都那邊突然掛了電話。
海森威的心緊張地跳動,希望藍都能中這個圈套,讓這個世界更亂一點。
掛了電話,海森威又撥打另一個電話。
“是我。打開閘門,放出黑金蜥。”
“是,森殿。”
另一邊,孟柱剛擺脫了那布的追蹤,以為能順利到達選定地點,卻沒想到突然前方駛來數量車子,各個路口都是警笛聲,擋住了他的每個去路。
江聿風的車隨後趕到,忙從車上下來,拿過喊話器說:“車上的人聽著,不管你是誰,因為什麼原因綁架鹿缺,隻要你把人還回來我都可以放你走。反之,如果你冥頑不靈,你死後,你的家人,你的所有親朋好友,全部都要給你陪葬!”
孟柱暗暗感慨,這可真是夠癡情啊,之前怎麼沒發覺三少爺還是個癡情種呢?
孟柱坐在駕駛位上自言自語:“你知道嗎,三少爺原本不叫江聿風,叫江聿破。江家這代四個男孫,用‘乘風破浪’四個字取名。三少爺排行老三,原本名字是叫江聿破,但他那會兒因為頑皮經常摔得頭破血流,江老堅持認為是因為他不適合破字,強行讓老二把名字讓了出來。二少爺因此心裡委屈,這麼多年都不怎麼跟家人聯係,也不進政壇,就一個人在商場發展。”
“三少爺25歲的時候,江老更是力排眾議,立他為榮恩家族繼承人。江老對三少爺的喜愛超過任何一個子孫,常誇他像自己,青出於藍勝於藍。當他看到網絡上說三少爺跟你的事時,氣得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說出三個字:不可能。”
“唉,其實我並不討厭你,對你和三少爺的事也沒有什麼偏見,但你也知道,三少爺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嗣,他是榮恩家族的繼承人,他背後是第一大世家,榮恩家族不能因他蒙羞。你明白嗎?”
鹿缺十分平靜,說:“我明白。這樣吧,你給我槍,我自己自儘。”
他太累了,什麼家族榮耀,什麼國主之位,他根本不想參與其中。這種害死摯愛的事更讓人痛不欲生,所以他之前看到海森威的時候就不想活了,正好去見爸爸媽媽,去陪他們。
孟柱一怔,有點驚訝地轉頭看向他,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想耍花招。卻看到鹿缺一臉平靜,眼中毫無波瀾,好像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鹿缺轉頭,看到艾力手裡正好還握著槍,彎腰拿起來。
毫不猶豫地將槍管對準自己的太陽穴,鹿缺問:“我沒有用過槍,是這樣用力扣動扳機就可以嗎?”
孟柱看著他絕美的臉,心裡忽然之間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親眼目睹月亮即將毀滅隕落似的,說不出的遺憾可惜。但他受雇於江老,從爸爸開始就是江德臻的保鏢,爸爸年紀大後退下又換了他上。江老對他們孟家的恩惠自不必說,作為一名職業保鏢,他也必須完成雇主交給的任務。
再說,江老堅決不同意,這孩子最後的結局還是死路一條。
孟柱心裡瘋狂掙紮,最後終於平靜下來,回答:“對,就是這樣。”
鹿缺點點頭,“好。”
食指立即用力彎曲。
居然不帶一絲猶豫!
突然,“啪”一聲。
一聲空響,槍裡沒有子彈!
孟柱看他納悶地翻看手裡的槍,有生以來第一次緊張得渾身冒出冷汗,心狂亂的跳個不停。
突然,孟柱伸手一把奪過鹿缺手裡的槍,“你不要死,上天不讓你死。”
伸手打開車門下車,孟柱舉起雙手,“三少爺,彆擔心,是我。”
江聿風重重地鬆一口氣,突然之間,竟腿軟得根本邁不動步子,那一瞬間,他有一個快要跟鹿缺擦肩而過的預感。他嚇得都快哭了。
深吸一口氣,江聿風才邁開腳步匆匆朝車跑去。
跑到車門前,一把拉開車門,艾力的屍體立即順著門滑了下來。
江聿風懶得看一眼,視線直直落在鹿缺身上,迅速將他上下檢查了一遍。
鹿缺看到他一臉擔憂的模樣,對他笑笑說:“彆擔心,我沒受傷。”
江聿風如釋重負,溫柔地笑著朝他伸手說:“寶貝,快下來。”
“嗯。”鹿缺乖乖地說,打開另一邊車門,從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