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撿東西手滑了，不是故意的，你們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關祈把話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關祈，你就是故意的！這麼遠你跟我說手滑？你當我們傻呢！”

“是嗎？那你們不也當我傻嗎？”

“這段時間你們處處找我茬，我沒和你們計較是因為我隻想安安靜靜的不惹是生非，我沒時間也沒那功夫，和你們玩這些小兒科的遊戲。”

聽到這話，吳筱婷的臉色難看無比，“誰找你茬了？你多大的臉，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那最好。從今天開始停止你們這些幼稚無比的行為，我們之後橋歸橋路歸路。”

關祈把話說完，拿著水杯出了教室的後門。

秦婭舒看著跟之前一直忍氣吞聲不一樣的關祈，眸底沉著陰霾。她暗忖，誰跟你橋歸橋路歸路？我隻會跟你沒完。

下午的體育課，室外運動場上，男生分為一波打籃球，女生則在另一邊打硬排比賽。

吳筱婷練過專業的氣排，知道怎麼精準地往人身上招呼，即便關祈躲開了，也會被旁邊和她們一夥的女生故意撞過去迎接球。

球一次次地落到關祈的肩上、腿上、頭上，像雨點一樣密集，而同場地的其他女生壓根不敢插手。

“砰！”

又一次，球從對麵旋飛過來，帶著速度和力度直接砸中關祈的肚子，她悶哼一聲，被帶倒到地上，手掌心與地麵劇烈摩擦傳來火辣的刺痛感，場地的小石子深深卡進了肉掌，可這還不是最疼的。

肚子傳來一陣鑽心的痙攣，關祈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麼回事？”體育老師吹著哨從男籃那邊過來。

“老師，關祈接不住球自己摔到了，這可怪不得我們。”

“你們先自由活動，我送她去醫務室。”

體育老師把關祈扶起來，送她去了醫務室。

關祈躺在校醫室的床上，旁邊拉著簾子，女校醫看她臉色煞白，詢問了之後端來一杯熱水給她，給了她一顆痛經的藥吃下去緩解。

然後拿著盤子和鑷子過來，叫她伸手。

校醫皺眉，女生嫩白光滑的掌心有些慘不忍睹，上麵被石子劃了幾道痕，還在滲著血，裡麵有幾顆小石子卡在肉裡，看著實屬疼。

“小姑娘，也不知道注意點，這要是換作一般的小姑娘，早疼哭了，你可還真能忍。等下痛的話可以叫出來。”

關祈咬著牙，全程隻顫著身子，硬是一聲沒叫。

校醫夾出石子，給她上了藥包了紮，然後說道：“我去上個廁所，你先在這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回教室。”

校醫出去後，關祈垂眼看了看自己包得有些厚的手掌，心裡想的卻是，還好傷的不是右手，不然包成這樣鐵定就無法握筆寫字了。

口袋裡傳來振動，關祈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眼睛一愣。

這個手機是關媛不用了的舊手機，她知道現在的學生幾乎人人都有手機，開學時就把這個手機拿給關祈帶著，叫她在學校有事打給她，平時店裡有什麼需要叫她過來幫送東西也方便聯係。

關建安自從把她送來佟市後就再沒聯係過她，開學這麼久了也從未過問過她的情況，關祈習慣了，現在突然看到他的來電難免有些訝異。

寂靜的醫務室裡，他發慍的聲音傳來：“你老師給我打電話說受傷了？”

“嗯。”

“關祈，你說你能給我省心一點嗎？打球摔個跤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學校還非要給我打電話。你自己注意點，不要給我惹麻煩事，要是受傷了哪來的醫藥費給你治。”

“先這樣，我還有一大堆活要乾，在學校安分一點，不然書就彆給我讀了。”

他掛了電話，關祈沉默了好一會，偏過頭盯著左邊簾子上的某一處看，思緒跌入灰暗的兒時記憶。

小時候她也不愛說話，即便安安靜靜玩自己的，也會經常被彆的小朋友嘲笑沒媽的野孩子。被人欺負了她也會還手，受傷了就去山上或者地裡找一種草藥用石頭砸碎了塗抹在傷口，自己煮東西被火燙傷了就拿醬油或者牙膏來塗。

而這些都是村裡老人們的偏方，她不知道可不可行，但為了止疼沒有其他辦法。

關祈從很小就知道，彆人家的小孩被人欺負了可以回家告狀，可以尋求安慰和保護，可她隻能自己舔邸傷口，也無人可告狀。

她早已習慣，可是眼睛還是不爭氣地紅了。

關祈小聲吸了吸鼻子，然後隔壁的簾子驟然被一隻手拉開。

“第二次了，專克我睡覺是吧？”

男生拉開床簾，渾身散發著被人打攪的不悅感，在對上她的眼睛後，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怔愣。

關祈雙眼瞪圓，之前公交上遇到的那個男生，此時戲劇化般的，正躺在她的隔壁床。

“你、你怎麼在這？”

“我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怎麼不能在這。”

他眯眼看她微紅的眼眶，漫不經心道：“怎麼，又被人給欺負了？”

“沒有，摔的。”

“出息。”

關祈狐疑：“你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