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他溫和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關祈？”

關祈拿著書包轉過身，對他笑道：“舟恙哥，我拿作業來給然然。”

殊不知，她這一笑，臉上的紅腫更明顯了。

他眉眼當即下沉，徑直走到關祈的麵前，俯身盯著她的臉看。

“臉怎麼了？”

“沒、沒怎麼啊。就是出門不小心撞到門上，腫了。”關祈哪敢說實話。

“跟我出來。”

他臉色不是很好，直接拉過她手腕，把她帶到門外的椅子上。

“在這坐著等我。”他留下這句話便離開。

沒幾分鐘，他手上拿著一袋冰塊回來了。

他在她身邊坐下來，聲音還透著幾分冷，“臉轉過來。”

雖然聽不出什麼情緒，但關祈明顯感受到他已經不像平時那麼的溫和。

關祈乖乖照做，把臉轉過去，聞舟恙手上拿著冰塊貼上她半腫的臉，冷氣貼上臉的瞬間產生一股刺痛感，疼得她沒忍住輕哼了一聲。

他手上一頓，放柔了手上的力道。

“臉上誰打的？”

“沒誰，撞的。”

那麼明顯的一個巴掌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這個嘴硬和要強的小姑娘還真當他傻呢。

她不願意說，他也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可在看到她脖子上大片滲血的指甲印後，他的臉還是立馬沉了下來。

他拉開關祈的校服領子，去細看那裡的傷勢。

隻見她原本細膩白皙的脖子上，幾道血痕在上麵無比地刺眼，破了皮的肌膚上還在滲著血珠。

他語氣瞬間變寒：“關祈，看不出來，原來你還是個小太妹？”

這已經明顯不隻是一個巴掌印的問題了。

關祈一愣，被他冷厲的語氣嚇到。

小太妹嗎？他以為她是和彆人打了架，以為她是那種成天惹是生非，到處主動挑釁彆人的那種囂張小太妹嗎？

可她確實和彆人打了架沒錯，但那是彆人先惹的她，她還手不過是在自我保護而已。

所以她現在在他眼裡，就落得了這麼一個小太妹的形象嗎？

她眼睛被刺痛，想到楚文杉平日裡的惡言相向，想到在班裡被吳筱婷等人無緣無故的針對，還有在器材室裡落到她身上的那一拳一腳，想到她在佟市裡無依無靠艱難生存。

她感覺胸中的悲愴翻湧成了海，喉嚨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心中生出了莫大的委屈。

“哭什麼？”

聞舟恙望向女孩越來越發紅的眼尾，問道。

“丟臉。”

丟臉這樣狼狽的自己被他撞見，丟臉她為什麼生在這樣的家庭，為什麼做什麼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

聽見她聲音哽得厲害，他隻輕歎了聲氣，然後再次起身。

見他離開，她的眼淚再沒忍住，越發洶湧。

聞舟恙跟護士拿了棉簽和藥水過來，看到椅子上低頭肩膀微顫的小姑娘，他嗓子乾澀，一種名為心疼的情緒在他眼底湧動，讓他心口莫名揪著。

見她哭得差不多，他才走過去坐下，拆開藥瓶蓋，把棉簽沾上藥水。

藥水塗抹在她脖上有絲絲的微涼，他塗得仔細而溫柔，塗完後又不放心地看了看她身上的其他地方。

“身上還有哪裡受傷了沒有？”

“沒有了。”

聞舟恙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為什麼和彆人打架？”

“我沒打，是她們先動手的。”她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聲音很低。

“是你們班的？”

“嗯。”

“需要我幫忙嗎？”

“不需要，我能自己解決。”

他歎氣，摸了摸關祈的頭：“如果自己解決不了，記得來找我，哥哥去給你出氣。”

關祈心裡一暖，這是她到佟市以來，第一次有人給她撐腰。

“知道了。舟恙哥，時候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他跟著起身：“走吧，我送你去門口坐公交車，可以自己回去嗎？”

“可以，你進去照顧然然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聞舟恙把關祈送上公交車後就回了醫院，再回到病房時，發現聞然然已經醒來了。

“哥，剛才美女護士告訴我，你和一個女生在外麵，是關祈嗎？”

“嗯，她幫你送作業過來。”

她瞟了她哥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哥，你有沒有發現，你對關祈，比我還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