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楚文杉去了外市讀書,關祈就很少碰見過她,她放假也很少回來,隻聽說她不回來是去打暑假工,但還時不時地打電話回來說錢不夠用,叫關媛轉點錢給她。
關媛每每嘴上說她幾句,叫她省著點花,但還是立馬就給她轉錢過去。
現在臨近開學,她居然回來了。
她坐在沙發那,一頭黑發染成了墨青色,眼尾挑著眼線,還是喜歡化著那種成熟的輕熟妝,但看關祈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厭惡。
關祈低頭換鞋,不想搭理她帶刺的話。
“嗤,這麼久不見,還是這麼又聾又啞。”
“聽說連珈裕不在佟市讀書,聞舟恙也去讀大學了,你這兩個靠山都沒了,在學校還好吧?”
關祈穿好拖鞋回她:“你不在,當然好。”
楚文杉臉色微變,:“伶牙俐齒。不要以為我不在,你在佟市這裡就高枕無憂了。”
“話說你在我這白吃白住這兩年,你爸有沒有給我媽過錢?你爸這算是白嫖吧,臉皮也真厚,我媽白白幫彆人養女兒,攤上你這種窮親戚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關祈剛剛坐了一路的車,喉嚨正乾渴著,她走到桌子前倒水,背對著楚文杉說:“你要是想知道,可以打電話問我爸去。”
“還有,我沒有白吃白住,我放學後以及周末都會去店裡幫忙乾活,還有家裡的衛生也是我做的。”
“所以呢,你就這麼心安理得地住在彆人家,你臉皮也跟你爸一樣厚。”楚文杉眼神幽深地盯著關祈。
她喝完水,轉身看她:“你媽媽和我爸是姐弟,我們是表姐妹,按照親疏遠近來說,我們是親人,不是你口中的彆人。”
“誰她媽跟你們一家子是親人!你和你爸都是賤人,沒一個好東西!”
楚文杉把遙控器衝著已經走回房間的關祈狠狠扔過去,遙控器砸在門上,瞬間碎成幾瓣。
關祈關上房門,聽著外麵楚文杉罵罵咧咧的聲音戴上了耳機。
其實在很小的時候,楚文杉和關祈曾經有一段時間相處得很好過。
那時候關媛憐惜關祈從小就沒有媽媽照顧,所以總是會帶著楚文杉回去看關祈,偶爾也把關祈帶去她們家照顧過。
她和楚文杉睡在一張床,她會給她講學校裡有趣的事,會把家裡的玩具給她玩,會帶著她玩她沒玩過的各種有趣遊戲。
在關祈家時,關祈則會帶她去爬樹摘果,下河摸蝦,像普通的一對姐妹一樣。
按理說她不應該這麼討厭關祈才對,何況關建安還是她的長輩。
她態度的轉變,發生在她十歲那年的夏天。
那是一個炎熱的暑假,她在關祈家發生了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是關建安間接造成的,也讓她從此恨上了他們家。
關媛那天早上買了一袋水果,帶著楚文杉來她們家,本來打算傍晚就回去的,但她接到了楚文杉爸爸打來的一個電話,她接完電話後臉色聚變,囑咐楚文杉呆在關祈家幾天,她要去外地兩天,然後就著急忙慌地走了。
她不方便帶著楚文杉一起去外地,關建安那時候在家,雖然他不靠譜但有個大人在也放心多了,她電話交代了他要好好照顧兩個小孩就走了。
那時候楚文杉和關祈都很開心,又多了幾天可以在一起玩,殊不知導致兩人關係破裂的事情正悄然到來。
那天晚上關建安帶了不知道從哪裡結交的幾個酒友回來吃飯,他們一個個喝得麵紅耳赤,猜拳的聲音很大聲。
關祈和楚文杉則在院子裡玩兩人捉迷藏,大門敞開著,沒有發現其中有一個男人的眼神很粗鄙,他留著黑胡須,看著有些邋遢,而且總是時不時地盯著院子裡的楚文杉看。
目光讓人陣陣發寒。
楚文杉那時候相較於同齡人長得比較高,她媽媽總是喜歡給她紮很漂亮的小辮子,穿著粉色的小裙子,整個人看起來乖巧又精致。
他們喝到十點多還沒儘興,關建安把關祈叫過去,遞給了她二十塊錢,叫她去買點酒和一包煙回來。
小賣部就在出門往坡下走,再右拐走一段小道就到了,關祈拿過錢抓著一個電筒就小跑出門。
而楚文杉剛才玩出汗,說要先去洗澡就沒有跟她一起去,自己一個人拿著衣服就走去衛生間。
農村的衝涼房是在後院,離前院比較遠,那個黑胡須的男人說要出去方便,整個人醉醺醺的,踉踉蹌蹌便地往後院走去。
衝涼房是幾年前用木頭搭建的,門上的鎖是那種插銷的,如果大力推開的話其實是可以推開的。
門上有條縫,趴上去可以看到裡麵一部分,平常洗澡沒人會去故意窺看,所以並沒有封起來那條縫。
那個男人趁著夜色無人,就那麼趴在門外眼光冒著貪婪,他看了一會,聞著裡麵的皂香味,已經不再滿足於窺看,甚至動手去推門。
楚文杉聽到動靜喊了一聲:“誰?誰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