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的時候。”

齊木空助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好吧。但是，如果不將自己的心情說出來，星醬又會無視我吧？”無視我的喜歡。

“我沒有無視你。難道不是因為你每次都一副自己在開玩笑的樣子我才無視你嗎？”

齊木空助沉默了，難道不是因為他如果認真的說出來她就會無情地拒絕嗎？越是相處，他就越了解她，木之本星雨是他見過的最矛盾的人，她可以溫柔也可以冷酷無情。給他的感覺就像觸手可及的水中倒影，虛幻又真實。

而且，她的人生規劃裡絕不包括談戀愛的選項。

“事實上，計劃趕不上變化。”

齊木空助剛準備說什麼，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話，木之本星雨摁下接聽鍵不客氣地說道：“喂，有事說事，閒聊掛斷。”

電話那頭的柊澤艾利歐開門見山道：“星雨，這次真的有事，具體情況不方便在電話裡說，你還是快過來吧，我等你。”

“嘖，怎麼專挑周末有事，不知道人類是需要休息的生物嗎？！”

“可能是因為其它時間你要上課？學生的頭等大事就是學習，其他事情都要往後排。”自覺自己很幽默的艾利歐說出了種花式家長的想法。

“我不管，你要賠我一頓下午茶。”

“要不再加一頓早茶？”

“如果是你做的我就考慮一下，不許再故意使壞！陰險的眼鏡仔！”

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木之本星雨從包裡掏出筆，從筆記本上撕下一頁紙寫下“下次再說，我先走了”遞給齊木空助，收拾好東西就匆匆忙忙離開。

一邊走一邊罵電話那頭的人，“上次你故意在水晶包裡放芥末，上上次在燒麥裡摻辣椒粉，上上上次……”罪行累累。

電話那頭的人齊木空助見過，一個外表十歲左右的男人，兩年的時間裡他在木之本星雨身邊見過好幾次，除了隔著屏幕透過倫敦的監控網絡見過，有一次他們還麵對麵交流過。

“你就是齊木君吧？”黑色頭發灰紫色眼睛的男孩站在他麵前這樣問道，語氣篤定到不需要他的回答。

不管是從他的神態還是說話方式，齊木空助都很難將他看成一個十歲的小鬼，不是超能力就是魔法，隨即想到木之本星雨說過英國是西方魔法的起源之地，看來又是一個魔法師。

“可以聊一聊嗎？”

“當然。”

一個外表年齡沒達到喝酒年齡，一個實際年齡沒達到喝酒年齡，兩人最後隻能選擇路邊的咖啡廳，一杯紅茶和一杯咖啡相對。

“要怎麼如何友好地展開話題呢？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柊澤艾利歐。”

“柊澤君，你跟星、星雨是什麼關係？”

“姑且能算是那孩子的哥哥吧。”

哥哥啊……

“作為哥哥，想讓親愛的妹妹幸福快樂，似乎也沒那麼難理解吧？有弟弟的齊木君。”

齊木空助不會問他怎麼知道自己有個弟弟，答案已經顯而易見，對此他隻想吐槽：“你們魔法師之間的關係也太亂了吧。”

“我覺得還好？”語氣似乎有些不確定，轉而笑道：“不是有血緣關係才能算親屬的，靈魂羈絆也是連接我和那孩子的線。”

“二十年前我和星落，也就是轉世前的星雨，打過一個賭，作為哥哥不想輸給妹妹應該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柊澤艾利歐笑得像一隻狡黠的狐狸。

“所以，這個賭跟我有關？”

“可以說有關係，也可以說沒關係。”老謎語人了。

齊木空助皺眉，“不會是賭星雨最後會和誰在一起吧？你們魔法師的興趣有夠無聊的。”

“我倒是覺得對於一個什麼都能夠預知到的人來說，不確定的未來和無法預料的事情都很有趣。”柊澤艾利歐抿了一口紅茶，接著說道：“世界上沒有偶然，隻有必然。”

“我選擇的人是觀月歌二。我認為他的赤誠之心最終能夠打動星雨，星落卻認為沒有人能夠讓星雨心動。”

齊木空助：“……看起來確實跟我沒有關係。”

柊澤艾利歐笑了，眼鏡反射銳利的光，“因為你是那個變數。”

“聽起來並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齊木空助評價道。

“不，我很開心。充滿可能性的未來才值得期待，如果未來是一成不變的，人生也會少很多樂趣。”柊澤艾利歐用一種“如果沒有樂子說不定我會忍不住找樂子”的表情笑著說出這段話，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好人。

“……我現在相信你跟星雨是兄妹了。”這個如出一轍的惡劣性格，反襯得木之本藤隆與他們格格不入。

聽出了他的潛台詞，柊澤艾利歐好脾氣地笑了笑，接著說道：“最讓我意外的是，你是一個普通人。這也是星雨與星落最大的不同之處，因為藤隆完全是個普通人，所以她能夠看到普通人的優點，不再偏執地認為普通人一無是處。”

“普通人”這個詞深深刺痛了齊木空助的心，他的臉色一下變黑，“是啊，我隻是一介普通人，最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我並沒有看不起普通人的意思在，世界可以沒有魔法師，可以沒有超能力者，卻不能少了普通人。”柊澤艾利歐冷靜地解釋道：“普通人比我們幸福多了，越是強大的力量越會給自己和身邊的人帶來不幸，這是世界給予眾生的公平。”

齊木空助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了，上次他就是從星雨口中聽到的，近乎嘶啞的聲音，溢出的悲傷將他淹沒，楠雄也是這麼想的嗎？

壓抑自己的力量，想過普通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