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生?養得過來嗎!還要什麼要!”“你們怎麼狠得下心,她不是你們的女兒嗎!”“錢,你們不寄,我自己賺,我的孫女我來養!”“想都不要想,你們死了這條心!”電話嘟嘟。
“像一個渴得快死的人所體會到的歡樂,明知道自己爬近的泉水已經下了毒,卻偏要俯身去喝那聖水。”溫菊翻動書頁的手不自覺地停下了,連呼吸聲都放輕放緩了,隻有微不可聞的呢喃重複著這句獨白,而思緒卻在漸漸微弱的聲音中飄散。從黑紙白字的書頁裡穿梭到了簡愛愛意流露的眼裡,從昏暗燈光下站在了19世紀的英國桑菲爾德莊園。
“菊兒,菊兒?”溫奶奶在門口喚了幾聲,溫菊沉浸在書中沒有反應。奶奶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她,用眼神詢問她發生了什麼?她頭歪在一邊,眉毛皺在一起,眼裡是詢問與擔憂。溫菊噗嗤一聲笑出來,“奶奶你好可愛呀。”就這樣溫菊被拉了出來,回到了這個溫暖的家,陽光格外鐘愛的小鎮。
“怎麼了?”溫菊剛從書中走出,現下還有些迷糊,像是午睡剛睡醒走在綠蔭掩映的小路下的微醺感。但奶奶此刻卻不像平常,哪怕此刻溫菊已經恢複清醒,奶奶眼裡的擔憂也半點不少,但她卻又在溫菊回過神後連忙遮掩起。
“啊,對了菊兒,你爸媽打電話了。”像是一束驟然爆炸的煙花,像是一場落入湖泊的流星雨,像是一股突如其來的駭浪,溫菊的心翻湧了起來,刹那間。
許多問題湧上心頭,堵在喉嚨,卻沒有說出口,溫菊咽了咽口水,隻是說:“是嗎,說了什麼?”眼神卻緊張得無處安放,在奶奶的衣角,地板上的黑點,書裡的文字上來回流轉。
奶奶張了張口,又想歎氣但趕忙吞了下去,僵硬著臉,咧了咧嘴,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卻要流。於是她連忙平複了下,“沒什麼,問了問過得怎麼樣。”隻是這話像是被酸和苦浸泡了般。
“奶奶……”溫菊開了個頭,卻沒再問下去,不知怎的她好像對一切問題有了答案。“怎麼了?”奶奶摸了摸菊兒的頭,雖這樣問著,卻不希望她問出來不然她實在不忍心說出答案,哪怕她早就知道,也沒想到他們會如此傷人。
此時溫菊差不多快和溫奶奶差不多高了,她不用抬著頭便能望見奶奶眼裡的痛心,她這下真的回過神了,再一次被拉了出來。她想笑一下,以示自己不在意,但卻不知如何才能笑,嘴角生硬地扯了上去,眉毛卻低垂皺皺巴巴。既然沒辦法用肢體動作,就隻好說出來了:“沒事……不來也沒事,上初中不是什麼大事,不是還有你嗎,奶奶?”第一句出來時,實在哽咽,她停頓一會便繼續說完了。像是確定什麼,她又問了一句:“奶奶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吧?”如此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