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屁股疼。”楚靈均心裡暗道,強忍著用手去揉的衝動,他麵上努力保持著笑容,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向吃飯的地方。自家的二弟午時回來,特特帶回來了村中的一群小夥伴,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他的“光輝事跡”又說了一遍,然後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楚靈均雖然前世已經成年了,可是這一世七歲孩童的身體還是影響了他,小虛榮心爆棚,不顧自家二弟遞過來的拐杖,堅持自己走過去。才走了一半路程,楚靈均卻有點後悔,但是望著周圍人善意的目光,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走,好不容易挨到了村中開席的地方。
炒菜費油,村裡人幾乎是不吃的,因而桌子上擺著的都是蒸、煮、燉過的豬肉配著其他菜。即使是這樣,楚靈均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真香啊。”
“ 吱溜”一口,楚靈均把豬骨頭裡的骨髓吸了個一乾二淨,暗叫一聲“爽”,雖然烹飪的方法單一,也沒放什麼作料,但是楚靈均仍然吃得十分香甜。要知道,自打穿越過來,自己連吃飽都難,更彆說吃肉了。真是一日不吃,如隔三秋;一月不吃,早了隔多少個秋。轉頭看到自家二弟,小肚子吃的溜圓,兄弟倆相視一笑,用剩下的半碗豬骨湯溜溜縫。四下裡望去,滿是喜悅的麵龐。
夕陽西下,一家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湯足飯飽,心滿意足,原來幸福可以這麼簡單。
楚錦氏回到了家,把獵戶送來的五十斤肉又挑了十斤好肉,給獵戶和隔壁崔家送了過去,幾番推讓,又拿了獵戶回禮的一張皮子並崔家回的雞蛋,兩家人才分彆收了5斤肉。楚錦氏,知道裡正喜歡吃豬頭肉,又拿著處理好的豬頭急急地趕去了裡正家裡。
裡正夫人正在織布,見了忒大個的豬頭好說歹說才收下,又回了不少東西。
“我第一眼看著你就覺得親近,如同自己的妹妹一般,就拖大叫你一句妹妹了。”裡正夫人說完不待楚錦氏回答,又一咬牙說道:“妹妹你彆怪我交淺言深,你家夫君既已失蹤這麼久,你也找了這麼久,該儘的心也儘了,該做的事兒也做了。這些日子,彆說是我看著你們心疼,你家夫君若是知道,也肯定不願意你和孩子們吃這些苦。你便是不為自己,也當為你家的三個孩子想想。”裡正夫人把楚錦氏叫到織布的小屋子裡麵說了些體己話。
楚錦氏知道裡正夫人都是一片好心,便說道:“姐姐說的是,父母之愛子,必將為之計深遠。自打他和我二弟一起失蹤,我便一心隻想著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昨天均兒差點沒命,我在院子裡坐了一宿,也想明白了,如今我得先把三個孩子養大。”楚錦氏說著眼圈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
響鼓不用重錘,裡正夫人見楚錦氏是個明白人,忙安慰她道:“難為你了,隻希望上天垂憐,你們夫妻、姐弟之間能夠早日重逢”。
家裡的孩子都小,楚錦氏有什麼事隻能自己扛著,有什麼苦也隻能自己咽。今天晚上裡正夫人的一番安慰,讓她好好的哭了一場,隻覺得心裡的鬱結舒解了大半。
第二天一大早,楚錦氏和楚靈均就早早的起來,把剩下的豬蹄、內臟和豬大腸全都收拾乾淨,光是清洗豬大腸,就用去了家裡的大半缸水。
“娘,我去打水。”楚靈均猶豫了一下,“娘”在嘴邊打了幾個彎兒,終於說了出來。
“還是娘去吧,你如今還小,你還是長身子的時候。”楚錦氏收拾了一下,把扁擔和木桶從楚靈均的手裡接了過來。
楚靈均沒搶過去,便跟著楚錦氏往院外走去,剛一打開大門,就被門口放著的一堆東西驚到了。
有小麥、糯米、豆子,最多的是各種蔬菜瓜果,種類繁多,還有一些是楚靈均沒見過的。更有一個籃子裡放著些雞蛋和鴨蛋,讓母子二人愣在當場,一股暖流自心田裡湧出。清晨的太陽照在上麵,仿佛在散發著光芒,是希望的味道。
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
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
開軒麵場圃,把酒話桑麻。
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