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均聽對方倒打一耙,又見家丁中一人把幾兩碎銀子扔在地上,趕緊高聲說道:“你們既然心中有鬼,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我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不用著急跑,道歉還車我們還有的談。”
小石頭在一旁也說道:“這是道歉的態度嗎,把銀子扔地上,大郎你以為誰都咱們一樣是有教養的。”
“真是找死,你罵誰沒教養。這車是我們的,和你們什麼關係。”陰屹生口不擇言,這車可是表妹看上的,斷不能給回去。
楚靈均心中一喜,刀把手遞過來,自己不拿著可就辜負對方的好意了。“這三輪的小車,分明是我送給妹妹的中秋禮物。如今我家裡還有圖紙,也有給我們做車的木匠作證,還說不是你們搶來的,可見你們剛才就是滿嘴謊話,做賊心虛。這汴京城中難道沒有王法了嗎,當街搶奪不成毆傷人,你說說你們仗的是哪家的勢。”楚靈均心裡清楚,對方一定是有背景的。可自家有理,不能這樣白讓人欺負了。
宋修越剛沒攔住陰屹生,心裡暗道不好,這個蠢貨真是沒腦子,要不是自己舅舅的嫡長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給他擦屁股的。眼見著周圍的人指指點點,自己幾人的形勢越發不妙,他強行讓下人撥開人群,就要離開,到時候對方沒有證據,看他怎麼追究。
楚靈均看人要跑,這是直接耍無賴了。他趕緊示意小石頭和自己一起攔人,都抓住是不可能的,但抓住一個也是證據。
宋修越這邊見表弟還不知道輕重,拉著妹妹就走,卻突然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他仔細一看,麵前的女孩子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外衫,手中提著一盞荷花燈,正擋住了自己的去路,腳下分毫不差。
“陰屹生,你去道歉。”宋修越原地一百八十度轉身,差點和後麵跟著的表弟撞個滿懷。
“什麼?”陰屹生以為自己聽錯了,開什麼玩笑,讓自己去跟個下人和孩子道歉。
“還不快去。原本你搶人家東西就不對,我幾番相勸你都不肯聽,本來我念著親戚的情分,一時想差了,還想著親親相隱。可如今人家既然得理不饒人,你就必須過去道歉,直到對方滿意為止。”
宋修越的聲音聽在武衣容耳中,她忍不住嗤笑。這些人真是惡心,自己從頭看到尾,分明都是他們欺負彆人,還要再呈口舌之利,真把彆人當傻子不成。
一旁的陰屹生被表哥臉上的狠意嚇到了,他雖然平時跋扈慣了,可是卻從來也不敢惹宋家人,自家父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可違逆宋修越。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表哥如此,可也不敢不聽,轉身讓仆人把車還回去,又要給楚靈均這邊道歉。
宋修越可比陰屹生有心計多了,他讓幾個下人給宋成遠和君寶磕頭,磕的頭破血流的,其中年紀大的下人更是夠狠,直接一拳打在旁邊的同夥眉骨處,那人的臉上瞬間就開了花。其他兩個下人見了也是立刻起身,用力扇自己嘴巴。
宋修越還說自己管教不嚴,一個沒留意讓下人不小心誤傷了楚家下人。如若楚靈均這些人還不能消氣,就讓家裡的下人當街磕死,以解楚靈均幾人的心頭之恨。
宋成遠心裡有些不忍,雖然恨這些人,可到底也不至於要了幾人性命。小石頭的臉上也緩和了很多。
這是打算玩道德綁架呀,楚靈均心中忍不住吐糟,這人可是夠狠的,不拿人命當命。
“你言重了,按照你的說法,我們要是不能原諒他們,倒是我們的不對了。隻不過這些人都是領命行事的,看著他們仗勢欺人的熟練程度應該這樣的事沒少做吧。你們主人為了自己的麵子不拿你們的命當回事,我卻不能,既然都這樣了,就起來吧。還有,我是不會把錢扔在地上羞辱彆人的,來,拿著還給你們。”楚靈均把剛才這些人扔在地上的銀子一一撿起來,塞到其中一個下人手裡,又將三輪車推回來,示意君寶過來騎車,他和小石頭扶著宋成遠離開。
宋修越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卻不好當場發作,心中已經把楚靈均幾人恨上了。等著吧,待自己回去就讓陰屹生這個蠢的打聽你們的來路,到時候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宋悅心也是氣的不行,那三輪車是她先說喜歡的,這樣一來她反倒成了始作俑者,最後丟了哥哥的臉麵也沒拿到車。隻是好歹腦子還在,讓她不能衝過去罵人。
這邊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陰家姐弟更是恨不得把楚靈均幾個碎屍萬段,心中暗想過了今夜一定要讓這些人受到教訓。
“大郎,怎麼回事?”小石頭也不傻,對方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自己這些人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