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佩慢慢起身,已經全麻的雙腿一點點適應站立,等到她花很長時間扶著桌案一點點站起後,抬起頭,看見皇後還站在跟前,平靜的看著她。子佩慌忙低下頭「不用擔心,孤知道不是你說的」皇後又用手指了指主座上旁的一個席子「你坐吧!」子佩小心翼翼的坐在皇後旁邊,坐下之前還仔細看了看確保自己裙擺乾淨,用手輕輕捧起案上的茶器,在唇邊抿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味在子佩舌中蔓延開來,但是她不敢多喝,馬上將茶具放下,用手捧著輕輕放下,唯恐聲音過大打擾了這美妙的時刻。
「其實你的性格我很喜歡,不爭不搶,我每次看見你,總覺得你有一種空靈的感覺。」皇後終於開口了,子佩又是一滯,想不起來說什麼,隻能抬起頭尷尬的衝皇後笑了笑,內心卻十分慚愧,怎麼自己這麼木訥膽小!怎麼永遠也接不上彆人的話!皇後一定會覺得我很無趣,是啊!我本來也很無趣!
「但是,我猜不透你心裡在想什麼!」子佩漠然的看著皇後,一言不發。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是個追求自由灑脫的人卻被困在深宮無法掙脫,我內心羨慕彆人憤憤不平,行動卻畏畏縮縮止步不前,我葉公好龍,我……活的這般矛盾!
「罷了!辛夷,你回去吧!你以後多來陪我聊聊天吧!」聽了這話,子佩如蒙大赦,想要馬上離開,又怕顯得太急迫惹得皇後不高興,最後那句話子佩根本沒有聽進去,那隻是客套罷了!
回到了寢殿,子佩就看見田季君現在宮門口,一看見她就立刻迎了上來
「子佩,你沒事吧!皇後沒罰你什麼?我之前一直還擔心呢!」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句話什麼意思,我不是故意攀誣你的,是天子劈頭蓋臉朝你問罪,我嚇得也不敢說話」聽了季君這話,子佩隻覺得火氣直衝腦門,她的意思是說,天子聽了這話就懷疑是我,那在天子心裡我就是那麼個汙言穢語,口無遮攔的人了?季君或許隻是著急解釋,口不擇言罷了,但耐不住子佩喜歡咬文嚼字,胡亂聯想啊!後來季君又跟子佩說了很多好話,又送了子佩一個鑲瑪瑙的金釧,子佩才原諒她!
其實也隻是嘴上原諒罷了,季君走後,子佩一個人坐在宮中,把季君的話翻來覆去的琢磨了好幾遍,想一次氣一次,無形中子佩就在心裡給她加了不少“罪”,有的時候子佩也會勸自己,不開心的事情就忘掉好了,乾嘛反複回憶跟自己過不去呢?可子佩就是這麼個人,自己也控製不住自己,她會把生氣的事,難過的事放在嘴裡嚼的像已經沒有味的仁頻(1),人啊!總是自己難為自己。
想想白天的事,沒法原諒,真沒法原諒!子佩一直夾著尾巴做人,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天子還是第一次這麼斥責自己,還是當著那些女人的麵!如果自己因為這個從此失寵了(醒醒!你本來也不得寵)。
入了夜,廬監親自來傳旨,天子有令!
站在甘泉宮門口,子佩深吸了一口氣,寺人蹲下身替子佩脫鞋,子佩抬起腳邁進了殿門,一進殿就正好對上了張婕妤那含笑的秋眸,她一看見子佩,目光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恢複到之前的樣子,她坐在天子一側,拉著天子的一隻手,雙眼含情脈脈的看著天子,天子另一隻手拿著竹簡,眼睛始終盯著竹簡。
「次卿(2),你怎麼不理妾啊!」張婕妤用軟糯的聲音向皇帝撒嬌。
「次卿也是你叫的?」天子看似慍怒實則寵溺的聲音問道。
「那好,良人(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