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為什麼？」

「你嫂子也懷孕了。」

「真的假的？」子佩驚喜的看著阿兄，那祖母就不用整天發愁了，看著阿兄，子佩不知怎麼又想起了可憐的季君。

用完了早膳，子佩又回到了季君的寢宮。

季君早產，驚動了全宮上下，女嬰卡在產道中，整整三天生不下來！

整個太醫署乃至長安周邊的民間醫者都請遍了，天子放出話去，誰能保住皇嗣，賞黃金八千，束帛玄纁兩萬匹。

有了這筆錢，彆說一輩子，幾輩子都夠用了！一時之間民間應者雲集，但醫者一看到季君的情況，都搖頭退避。

未足時辰，胎位不正，產婦流血不止，這種情況保住大人就不錯了。

然而天子的態度無比堅決，先保小的，這可是天家血脈！

季君在高燒痛苦中苦苦掙紮，血水浸透下半身，胎兒卻始終無法取出來。

第三天早上，一個冰涼青紫的胎兒鑽出母腹，已經死亡多時了！待到人群散去，子佩鼓起勇氣進殿門想再看看季君，接著就看到了很多年都無法忘卻的一幕，季君躺在床上，沒有被子，細長的雙腿裸露在外麵，整條大腿都是青紫的，下身是一個碩大的黑洞，季君頭發濕透，眼神呆滯，臉色蒼白如紙。

子佩很想上去說些什麼，但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最後子佩又回了自己的寢宮。不到兩個時辰，就傳來了季君的死訊。

沒有人關心季君的死因，天子的焦點在死去的小女兒身上，他隻看了一眼，圓滾滾的小身體。

多好的孩子啊！真可惜！

難產而亡不吉利，季君遺體最終隻是悄悄地從未央宮一個偏僻低矮的小門送出了宮外，頭七那天，子佩偷偷讓人去季君生前住過的寢宮給她上了柱香。

子佩坐在園中的槐樹下，手中拿著季君送給她的金釧，想起了她見季君最後一麵時，她問季君是什麼感覺，季君回答：

「像一個妖魔，把手從下麵伸到你的腹腔，隨便抓住你的腸子肺臟，使勁的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生拉硬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