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笑的對子佩說「你真是個天生的貧賤命,簡直不可理喻」,審視的目光掃了子佩一眼,子佩低著頭,身周莫名出現了一股寒意,「不過你這樣的人,活得久!」天子用酒卮敲了敲桌麵,子佩立刻上前為天子添酒。
「不過,你兄長倒是很有野心!你們兄妹兩個真是哪哪都不一樣」天子端著酒卮喃喃道,子佩低著頭,天子再無聲息,不知過了多久,啪地一聲,子佩抬起頭,天子倚靠在桌案旁睡了過去。手中的酒卮掉在地上。子佩不知所措,想喊人又怕驚醒天子再惹他不高興。
於是子佩決定悄悄起身通知門外的常侍,剛一走到門口,背後冷不丁傳來了一聲。
「你去哪?」天子鬼魅一般站在桌案旁,端起宮燈抬起頭打量子佩,燈火下子佩麵戚戚然,隻著中衣,衣薄如紙,在驟見的光亮下擋了下眼睛,不敢與天子對視「妾見陛下醉酒,想叫人進來扶陛下回榻上休息」
「到底是誰說你像先皇後?」又是一句沒頭沒尾的問話。這句話子佩還真是回答不了,不是不敢,是不能!
這是廢後霍氏說過的話!這個名字如今幾乎成了未央宮的禁忌,陛下似乎也因此想起了霍氏,惡狠狠的說道「霍奴罪該萬死!」
子佩懵懂中更添驚懼「妾做錯什麼了?」
「把燈熄了吧!晃的朕眼睛疼。」天子已經喝酒喝到眼睛發紅了。
那天晚上,子佩把前20年的人生經曆都回顧了一遍,就是睡不著,子佩反複告訴自己,快點睡,不然明天沒有精力看狩獵了,但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第二天,狩獵正式開始。天子射出了第一箭,高亢的聲響刺穿了沉默的帷幕,隨著驟然響起的無數利箭的聲音,數十隻猛禽自四麵同時撲拉拉衝出林梢。司祭官高聲唱頌豐年,隨時朝臣,侍衛紛紛隨之張弓搭箭,阿兄亦是其中之一。子佩在遠遠的看台上,阿兄突然轉回頭來,匆促地向人群裡的子佩投去一瞥。他的視線在她臉上流連片刻,又稍稍移向一側。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並不是。
阿兄狩獵的收獲,在郎官中拔得頭籌,得到了天子嘉獎——禦賜弓箭,也因而得到了天子另眼相看,加之阿兄極善逢迎,此後的仕途中平步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