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雨而來 雛鳳泣血,風隨雨來。……(2 / 2)

世外高人便應如此不羈,康熙也不以為意,便帶人回宮了。

彆人看不出來,自康熙打小就跟在身邊的梁九功卻知道,萬歲爺心情不錯,看來也不枉此行。倒是那費揚古在心中一個勁的暗歎:這也行!

要說這費揚古也是個能耐人兒,軍功起家,一舉做到了內務府總管。內務府那是什麼,那就是皇帝的管家呀。彆的不說,那油水可是大得很。

這費揚古外表看起來是憨直,那內在卻是心細如發,典型的外粗心細表裡不如一。倒是認準了一個理:隻忠於皇上。幾年內務府總管下來,家裡得了實惠不說,在皇帝麵前也是掛了號。

如今剛升了九門提督步軍統領,也算不是升,官品沒升,還是二品,可有兵權在手。這步軍統領可算得上是非康熙心腹不能為之了。

剛調任的時候,夫人覺羅氏還不理解,問費揚古:“老爺素得皇上信任,如今怎麼不讓做內務府了?”費揚古直笑:“平常夫人是個明白的,今兒怎麼傻了一般?再說如今那內務府又是哪個在?”

是誰在?是噶祿。這噶祿便是費揚古舉薦上的,和費揚古可以說是生死之交。有他在,略照顧一二也就很過得去了。

待覺羅氏想明白個中原因,便也笑道:“還以為老爺是降了職了,原來是升了官呢。”

如今整個烏喇那拉府可以說是順風順水,處處如意,唯有一點讓人憂心的便是府裡的小姐了。

費揚古有妻覺羅氏,還有一個妾柳氏。覺羅氏生有三子一女,大兒子星禪,二子富昌,小兒子五格,排行三的是柳氏所生的富存,唯一的一個女兒便是老來女寶珠了。

覺羅氏老蚌生珠得了這個閨女,可算得上是掌上明珠心中寶貝,這寶珠生得也好看,如今剛剛七歲,粉雕玉琢的一個女娃娃兒。隻可惜先天不足,有些癡傻,到了七歲了話也不會說,連個阿瑪額娘也不會叫。

覺羅氏生寶珠的時候,費揚古正在外帶兵打仗,家中來報母女平安時,正逢打了勝仗要班師回朝。費揚古聽得喜報格外高興,直說這閨女是個福將。

隻是沒想到卻是個癡兒。夫妻兩個四處求醫,連宮裡的太醫也請過,隻是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夫婦二人也不以為意,隻精心愛護著女兒。

如今七歲的小人兒出落得一個小美人胚子,人雖癡卻也乖巧。再加上覺羅氏治家有方,那個柳氏也是個安分不惹事的,一家子倒也和美。

費揚古從宮中回到家,覺羅氏迎上來替丈夫更衣完畢,夫婦二人閒話。

費揚古道:“聽聞法源寺裡的無塵大師雲遊歸來,不如哪天帶寶珠去寺裡拜拜。”

覺羅氏聽了也有些歡喜:“這無塵大師聽說很是厲害,隻是不知咱們能得一見不。要是讓大師看看寶珠倒也好。”

兩人正說著話,有丫鬟急急來報,寶珠出事了。

“老爺,夫人,小姐突然昏了過去。”前來的是寶珠身邊的大丫鬟茯苓。茯苓強壓驚慌,麵色慘白。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死人麼?”覺羅氏來不及細問,罵了一聲趕緊朝女兒房間奔去。恍過神來又察覺自己說了個“死”字,忙“呸!呸!”兩聲,算是把死字劃了過去。

寶珠屋裡的丫鬟嬤嬤都在,正圍著寶珠焦急萬分,看當家主母來了,忙讓了開來。覺羅氏上前一把摟住寶珠,隻見小小人兒臉色蒼白,雙眼緊閉。覺羅氏不由掉下淚來:“寶貝呀,你這是怎麼了呀?”

這邊費揚古早叫過當時服侍的丫鬟問了起來。“回老爺,奴婢正和茵陳正陪小姐玩呢,突然小姐說下雨,然後……”茯苓低頭說著。

“寶珠說話了?”費揚古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可聽清楚了?”

“奴婢聽得真真的。”茯苓帶著哭腔道,“茵陳也在,她也聽見了。然後小姐就……就吐了一口血,昏了過去。”

“啊,還吐了一口血?”費揚古驚道。又叫過茵陳問了一番,還是同樣的說法,便向二人厲聲道:“今日之事不可對人說起,你們可明白?”

兩個小丫鬟連忙點頭應是,心中一個勁地求神拜佛,保佑小姐趕緊好過來。若是小姐有什麼事,自己的小命怕也是要搭上了。

早有人請了府上常用的郎中來,一翻診斷後也說不出個什麼,隻向費揚古道:“大人,小的醫術淺薄,也不知小姐如今為何如此。大人不如去宮裡求求……”

這個劉郎中也是常來的熟人,醫術頗佳。平常有個毛病什麼的,也是能藥到病除,隻是如今寶珠這個情形,他還真診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向費揚古建議請太醫來。

聽得劉郎中這樣說,費揚古也不敢耽擱,忙命人備馬朝宮中趕去。

出得門來,夜色已晚,竟聽得雷聲隱隱,隻見烏雲隨風,一會兒竟落下雨點來。

費揚古見下雨了,心中不免有幾分歡喜,又想起閨女的情形,便把這份歡喜壓了下去。

也來不及再備車,費揚古隻騎馬冒雨趕去。好在雨不算太大,待求得太醫回來,也隻外衣淋濕了些許,費揚古顧不得換衣裳,忙請太醫前去診治。

太醫也沒診出個什麼來,隻是道寶珠並無大礙,可能是一時氣虛所致,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聽得太醫這樣說,一屋子的人才稍稍有些放下心來。

一夜自是好生照顧,連覺羅氏也隻是眯了一會兒便守著寶珠。外麵的雨滴滴嗒嗒下著,寶珠的臉色也漸漸由蒼白到紅潤,雖然人還未醒過來,看起來卻不是那麼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