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到一個園子,胤禛說一聲到了。寶珠掀簾子一看,隻見蘇培盛領著一幫人已在門口候著了。
蘇培盛上前,見竟是四阿哥親自駕的車,急對身邊人喝道:“要你們一個個的有什麼用!怎麼叫爺親自駕起車來?”
胤禛見蘇培盛急赤白臉的樣子,笑著擺了下手,“無妨。是我叫他們先來的。”
轉身抬手掀開車門簾,讓寶珠下車。
蘇培盛一看車上下來的是寶珠,頓悟。怪不得爺讓我先來準備著,又巴巴地自己趕車,原來是為了這位呀。忙上前堆笑行禮,“奴才見過寶珠姑娘。天這樣冷,快請爺和姑娘進屋裡,奴才們可都收拾好了。”
寶珠對蘇培盛笑著點點頭,道一聲:“有勞公公。”
胤禛亦笑,“不用和他們客氣。”遂引著寶珠進了園子。
園子裡是一處二進的院子,配有正房廂房,灰磚灰瓦,古樸素雅。
正房進門是花廳,一打眼裝點得古雅樸素,可再一瞧無一不精致。屋裡溫暖如春,案上粉藍瓷瓶裡供著幾枝粉色梅花,一室幽香。
“這是燒了地龍?”寶珠問。
“我讓他們先來準備好的。天氣冷,彆凍著才是。”
因為蘇培盛帶著小太監們都在外麵候著,又沒帶個小丫鬟來,胤禛自然而然地接過寶珠解下的披風,又吩咐著讓人上點心來。胤禛笑道:“總聽額娘誇你心靈手巧,點心做得好,茶也泡得好,不知今日我可有口福?”
聽他這樣說,寶珠也笑,“點心今日可做不了,這茶麼,當然可以借茶獻阿哥了。”
“哈哈!”聽寶珠這樣說,胤禛開懷一笑。
小太監上了點心茶具,寶珠便開始煮茶。
“這茶是鬆針茶?”寶珠問。
“正是。閒時做的。”
原來是他自己做的。
“四爺倒是製茶高手。”寶珠讚一句。
“算不得。額娘愛製茶,跟她學得幾下子罷了。”
“嗯,貴妃娘娘是茶中高手,連皇上都讚她呢。”寶珠邊烹茶邊道。
胤禛看著寶珠烹茶,動作如行雲流水,輕盈靈動,一時竟有些看癡了。待回神隻覺滿室茶香,忙問道:“可以喝了?”
寶珠暗笑,怎麼喝杯茶也像小孩子似的急性子起來。
寶珠雙手將茶奉上,輕笑道:“可以喝了。”自己也端起茶喝了起來。
“哦?原來這裡麵也有竹葉麼?我原來想著這鬆針茶和著梅花香,隻可惜少了味竹,沒想到這下竟是歲寒三友都全了。”寶珠品了口茶讚道。
“好個歲寒三友茶!”胤禛品了一口,遂將一杯茶大口喝了才大聲道,又把空杯遞過來,“再來一杯。”
看著胤禛連飲了三杯,寶珠不由嗤嗤笑起來,“怎得四爺喝起茶來牛飲一般!”
胤禛嗬嗬一笑,看著寶珠笑靨如花,茶喝進嘴裡如酒般醉人。當真是茶不醉人人自醉了。
喝過茶用過點心,寶珠問:“梅園在哪邊?遠麼?”
“就在這園子裡,一會我帶你去。”
胤禛拿過寶珠的披風,有心幫她穿上,想了想又怕唐突佳人。看著寶珠穿好披風,又幫她理了下衣擺,這才帶她出了門。
“你先去準備著,一會該回了。我帶寶珠姑娘去梅園那邊。”出得門來,胤禛對立在門口的蘇培盛吩咐著。
“嗻。”蘇培盛答應一聲,心說,這還用爺吩咐,咱是那沒眼力勁的人嘛,能去上前打擾?
胤禛、寶珠兩人一前一後,沿著青磚小路向園子深處走去。
寶珠邊走邊四處打量,園子裡樹木疏朗,時有竹石點綴,雖是冬季蕭瑟,卻是處處有景。一條青磚小路向前鋪開,更有曲徑通幽的感覺。
前麵有一處隔斷,粉牆黛瓦間留有一圓門。還未走到門前,寶珠便覺幽香襲人,抬眼望去,隻見圓門上有兩個墨色大字:梅園。字體遒雅,蒼勁有力。
見寶珠看那題字,胤禛道,“我寫的。”
“原來是四爺墨寶。”聽說是他自己寫的,寶珠伸出大拇指,給胤禛一個讚。把個四阿哥誇得美滋滋。
進得門來,入目便是一樹怒放的紅梅,放眼望去,白梅、粉梅、紅梅,各色梅花,一樹樹地盛放。在這寒冷的冬日裡,竟有些奇異的溫暖與美妙!
難道近來京中盛傳的賞梅妙處竟是四阿哥的?寶珠心中想著,便問道:“這就是眾人稱讚的梅園?竟是四爺的彆業。”
“其實隻兄弟們幾個來過,也不知怎得傳出了名頭。”胤禛有些悶悶地說道,“早就想請你來看看,隻是一直不得機會。”
見寶珠也不搭話,胤禛便又指著梅樹介紹起來。
寶珠素來愛花,但對梅花品種什麼的知道的還真不多,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不覺走到一株梅樹前,寶珠看那花朵便道:“這個我知道,萼綠花白,是著名的綠萼對不對?”
胤禛投來一個讚許的目光,“這花嬌貴些,移植不易,以後多種幾棵。”
“沒想不到四阿哥還是個憐花惜玉的愛花人。”寶珠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