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 “你的誠意是多少?”(1 / 2)

碎月晚 鹿欞 5568 字 2024-03-30

“韓星紀這個死丫頭!”邱樸的臥房傳來一聲尖銳的女聲,隨即便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

“夫人,彆因為區區庶女便自亂陣腳,”葉檀走到邱樸背後,為她按摩著肩膀,“您看,多可惜啊,這可是夫人您平日裡最珍愛的琉璃蓮花托盞……”

“葉檀,”邱樸轉過身來,握著葉檀的手,道,“自我生於邱府,你便一直伴我身旁,甚至出嫁,我雖是獨女,但待你卻如親生姊妹,但凡有什麼事都不瞞你,韓星紀必是要嫁與宋濯遠,這我已經無力改變,除掉她反而讓人心生疑慮。就是欞兒,我這個做娘的放心不下她,你說她去這深宮,是對還是錯呢……”

“夫人放心,欞兒也是奴婢打小看著長大的,這出落得水靈,心中也必然有數,奴婢會讓弦歌做欞兒的貼身婢女,弦歌畢竟是奴婢的親生女兒,交與她照看欞兒,奴婢必是放心的,如若有什麼事,也好與奴婢相報。”

“嗯……”邱樸望著地上的琉璃碎片,就像她苦心經營十幾年,被一個庶女打亂了節奏,“韓星紀,我邱樸必是不會放過你!”她的牙齒緊緊咬住下唇,卻未失了從前大家閨秀的風範。

“紀兒,你可還好?”韓月欞握住宋濯遠的手,眼中滿是擔心。

“多謝姐姐關懷,紀兒無事。”宋濯遠把手伸出來,眼睛低眸著,儘量不與韓月欞對視。雖然在韓星紀的身體裡,但他不習慣有彆的異性觸碰他

“你可是因為母親這般作為,才與我慪氣?今日怎顯得如此生分?”韓月欞眉頭微微一皺,言語中卻未半分責怪的意思。

“韓大小姐,怕是忘了我這個攝政王吧。”韓星紀見宋濯遠招架不住,便立馬打斷韓月欞的對話

“攝政王遠到我韓府,小女有失遠迎,望攝政王見諒。”韓月欞直直地盯著韓星紀,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她把宋濯遠護到身後,手卻止不住發抖。

韓星紀知道,韓月欞在保護她,韓月欞也才剛及笄兩年,卻為了護她,一個禮儀規範的大家閨秀,竟也敢和連當今聖上都忌憚的人作對。

“韓大小姐這是何意?怕不是怕我吃了你妹妹?”韓星紀無奈,隻能以這種口氣和韓月欞說話。

“敢問攝政王是否與我家紀兒兩情相悅?如是如此,我必不會阻止這份姻緣,我家紀兒才剛及笄,攝政王便趕著過來提親,這是何意?”韓月欞故意把聲音放大,氣勢上可不能輸。

“這裡人多嘴雜,可否到醉伶閣詳說?”宋濯遠開口了。

韓月欞感到奇怪,這種事情為何還要大費周章地去醉伶閣詳說。她隻當是女兒家害羞,想避人耳目些,便也跟著去了。

“韓大小姐,”宋濯遠率先打破了僵局,“其實我並不是你妹妹,你妹妹就是你對麵那位。”他指了指韓星紀。

“紀兒怎的又和姐姐開起玩笑話了?” 韓月欞一頭霧水,聽到這話更是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阿姐,我早知你會這般,但我的的確確是韓星紀,我與攝政王因失足落水互換了身份,思來想去,早知你不會同意這門親事,還是決定告知於你真相。”

“你的意思是北方蠻夷傳說的巫術?”韓月欞搖搖頭,“我自幼便隨著父親去往各地,還未見識過如此罕見之事。又或者說,你們怕我不同意你們的婚事,故意找個理由來搪塞我?如果你們真是兩情相悅,我必不會做那個為難人來阻攔你們這對璧人,但也不必拿這種事混淆視聽。”

“阿姐,我知曉你自幼便不信巫術這類。但你難道不心存疑慮?不覺得這幾日的我和你多了些許生分了嗎?”

韓月欞轉念一想,“確實,自從紀兒落水醒來,眼神便仿佛初到這裡一般。也不曾來找過我這個姐姐,眼神更是透露著一股敵意。反倒是攝政王,雖說是初見,但看我的眼神如同看見一位故人似的……但你有什麼可以證明的嗎?”

“我無法證明,”韓星紀說出的話出乎韓月欞意料之外,“因為像阿姐這般不信巫術之人,如若我說我們的經曆,又或者我們給彼此的贈禮,你必會以為是現在的韓星紀告訴我的,所以,我隻能告訴阿姐,我無法證明。我告訴了阿姐實情,但信不信,由阿姐自己決定。”

宋濯遠靜靜地看著韓星紀,想著韓星紀確實機靈,擅於勘察人心。他抿了一口茶,微微蹙眉,便把茶杯放了下去。他不喜茶的味道,但在與朝中大臣交談時,也漸漸地習慣了這種苦澀的滋味。

“我信你,不過是暫時的,我會觀察你們些許時日。放心,既然你們告訴了我,我必不回與他人相告。”韓月欞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款款地走了出去,心中卻是種種疑慮環繞。

“你真的放心你阿姐不會把我們的秘密說出去嗎?”宋濯遠挑了挑眉,看著韓星紀。

“這已是萬全之策。我深知阿姐的性格,她隻要一認定的事,便不會輕易動搖。雖說她不信巫術,但也不是那種全然不知變通的人,我既告知於她實情,她回府後心中必然會有打算。”

“那便如此吧。去煙嵐街遊玩一番,不知我這未過門的妻子可否願意?”宋濯遠笑了笑,伸出手。

“宋濯遠,我們才見了幾次,隻是迫不得已才成婚,往後切不可說這種親呢的話,這種話還是留給以後你心悅的女子說吧。”韓星紀撇過頭,望著牆柱。

“誰說我宋濯遠這輩子認定的女子不是你韓星紀呢?”

“什麼?”還沒等韓星紀反應過來,宋濯遠便拉著韓星紀的手一路跑到煙嵐街。

“喂,宋濯遠,你屬狗的嗎?在我的身體裡,拉著一個大高個,還跑這麼快。”韓星紀氣喘籲籲,大口喘著粗氣。醉伶閣到煙嵐街不算太遠,卻還是有點距離。加之韓星紀才剛剛適應這副軀殼不久,跑過去確實有點吃力。

“功夫不到家啊。”宋濯遠雙手抱臂,“等你嫁到我府中,我會叫墨辭教你真正的武功,而不是你那種三腳貓的功夫。”

“宋濯遠,你彆忘了,我還在你的身體裡,現在我才是宋府的主人哦!”韓星紀有點得意,微微彎下腰,用手輕輕彈了宋濯遠的腦殼,“宋濯遠,畢竟現在的你,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庶女哦。作為你的‘夫君’,自是聽命於我,方得安穩啊。”

宋濯遠笑了笑,向韓星紀一步步靠近,“那你就不怕換回來之後,我找你算帳?”

“我相信,”韓星紀雙手搭在宋濯遠的肩上,“攝政王如此寬宏大量,必不會與一個小女子斤斤計較吧。這也是為了您的名譽著想啊。”韓星紀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看似商量的語氣卻暗暗帶著些許威脅。

“你又怎知我不是這類斤斤計較之人?”宋濯遠把韓星紀的手鬆開,“你要知道,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你覺得,區區名譽,我會像你們姑娘家那般在意嗎?況且,我本身便是‘臭名昭著’,百姓但凡提到我宋濯遠三字,便道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

韓星紀本隻想打趣一下宋濯遠,緩和一下氣氛,誰成想竟直戳他的痛處

“那個,彆想太多了,誒,宋濯遠,你看那邊人這麼多是不是有什麼熱鬨事發生啊?走,我們快去見識一番!”韓星紀打斷了宋濯遠的思緒,拉著宋濯遠往西北方向走去。

“好,好。知意姑娘真可謂是‘眾裡嫣然通一順,人間顏色如塵土’啊!”韓星紀和宋濯遠遠遠便聽見鴛沁仙傳來陣陣叫好聲。鴛沁仙是葵恬城中最負盛名的花樓,它不比那些青樓,裡麵的姑娘各個都是賣藝不賣身,也都是實打實的本領,就連在宮中也是享譽盛名的葵恬城第一花魁杭知意,也在這鴛沁仙中,可謂是藏龍臥虎。

“各位公子莫急,我們家知意小姐說了,如若誰猜中了我家小姐的謎題,誰便可上這鴛沁仙聽我家小姐彈奏的《柃泉賦》!”以為不過十一歲左右的小姑娘站在高台上,用帶有幾分稚氣的聲音往台下喊著。

“是知意小姐的《柃泉賦》!那可是至今還未有人聽到過,更彆提和知意小姐如此近距離這般欣賞此番絕妙之音啊!”人群中傳來一聲聲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