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炎熱,這麼熱的天氣竟然還要往非利加跑,看來賽事組委會嫌比賽強度不夠,這是故意增加強度啊。
時間來到八月份,第七輪非利加站比賽即將打響。周小童跟隨雪鴞隊提早來到了故地尼羅城。
再次踏上尼羅城的土地,周小童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想當初,自己第一次參加比賽,隻想著完成比賽,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就是因為有了這種心態,一旦遭遇挫折就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加林查星球磨練了三年後,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比賽中時刻要保持警醒,即使你不犯人,也要隨時防著彆人來招惹你。對於那些膽敢無故冒犯你的人,最有力的武器就是狠狠回擊他,讓他為自己愚蠢的行為付出沉重的代價。
在比賽等待區,看著跑道上熾熱的陽光照射下,地勤人員和一些技師正在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周小童順著周圍的環境一一看過去,忽然看到颶風隊所屬的等待區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頭披肩長發,懶懶散散地正在伸著懶腰,看樣子像是剛睡醒,他的身材十分高大,此刻正將頭發紮成馬尾固定在腦後,然後又慵懶地坐在了躺椅上。
“想去認識一下他嗎?”
熊兆倫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周小童身邊,他麵帶微笑同樣看著颶風隊的等待區。
周小童有些難為情的樣子,輕聲說了句:“我可以嗎?”
熊兆倫看了看他,笑了,“有什麼不可以的,走,我帶你過去。”說完抬腿越過欄杆,向颶風隊的等待區走去。
周小童連忙跟了上去。
離颶風隊等待區還有將近五十米距離時,一名金發女子率先走了進去。
是安妮克。
熊兆倫跟周小童互望了一眼,兩人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安妮克在跟長發男子說著話,長發男子傲慢地躺在椅子上沒有起身,隻是微笑著聽她說話。而在場的颶風隊成員的表情都很詫異。沒一會,安妮克轉身準備離開,這時正好跟熊兆倫、周小童打了個照麵。安妮克有意無意地看了周小童一眼,離開了,她的神情似乎有些複雜。
“她跟你說什麼了?”熊兆倫跟長發男子像是多年的老友,隨口就問。
長發男子見到熊兆倫和周小童走了進來,立刻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笑著說:“她說她很崇拜我,又說什麼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熊兆倫笑了起來,“看來又是向你發起挑戰的人。”
長發男子聳了聳肩膀,雙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還給你帶來了一個崇拜你的人。”熊兆倫向站在門口處的周小童招了招手,“小童,來見見你的偶像宗岄。”隨後麵向宗岄,介紹說:“這是我們隊的周小童。”
宗岄毫無架子,伸出手來,對周小童說:“哈哈,我認識你,沙比克站的比賽真的讓人大飽眼福,可惜那時候我有事,不能和你同場競技,不然肯定會很精彩。”
周小童連忙伸出雙手握著宗岄的手,心中激動不已,嘴裡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一個勁地說:“你過獎了···”
兩人的手剛鬆開,宗岄突然說了一句:“要不你轉投我們颶風隊吧?”
現場的氣氛瞬間凝固了,颶風隊的成員都投來異樣的目光,周小童也愣住了,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熊兆倫跟宗岄都麵帶笑容,接著兩人像是憋不住了,同時大笑起來。
這時,周小童才知道自己被兩人耍了,他不由得憨笑起來。
熊兆倫和宗岄相互聊著,期間,宗岄向周小童問起了在加林查星球的經曆,然後又說了些自己以前在加林查的趣事。
相談中,周小童漸漸為宗岄瀟灑不羈的氣質折服。
這時,颶風隊的工作人員走到宗岄麵前說了聲,“離比賽開始還有十分鐘。”
宗岄點了點頭。
熊兆倫和周小童隨即起身告辭離開。
“覺得怎麼樣?”在路上,熊兆倫沒頭沒尾地問了周小童這樣一句話。
周小童又回頭看了一眼,激動地說:“我原以為他應該是個挺高傲的人,是那種讓人仰視、高不可攀的人。真沒想到他是這麼好相處。”
“是啊,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他,也是這麼認為的。”熊兆倫微低著頭,看著腳下,“我那時候也像安妮克一樣,跟他說了相似的話,現在想來感覺真好笑。”
“是嗎?倫哥,你那時候真的向他挑戰過嗎?”
熊兆倫點了點頭,“剛出道時,誰不是豪情萬丈,欲與天公試比高。”
“那宗大哥是怎麼回複你的啊?”
“他隻是笑笑,並沒理睬我。在幾次比賽過後,我發現自己跟他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十萬八千裡。這麼跟你說吧,當時他就用一隻手駕駛飛梭就能輕鬆贏我。”
“這怎麼可能?倫哥你怎麼可能輸他這麼多?”
“這都是事實。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其實最應該感謝的就是他。他是個心胸特彆寬闊的人,有一次他主動找到我,跟我說了我的缺點在哪裡,哪些地方需要改正···對他我始終心存感激,我想說,他待我如父如兄,可他有時候卻又調皮的不行。”
“倫哥,上一屆比賽的總冠軍可是你啊。”周小童有些疑惑不解。
熊兆倫輕輕拍了拍周小童的肩膀,笑著說:“那是因為他懶。”稍稍停頓了下,“他這人天賦奇高,隻要他想贏,那冠軍對他來說就是囊中之物,我至今還從未遇到第二個像他這樣的人物。他唯一的缺點就是懶,好像時常提不起精神。”
已經到雪鴞隊等待區的門口了。
“好了,快去準備準備。”熊兆倫又拍了拍周小童的肩膀,微笑著離開了。
周小童收攝心神,開始去做賽前準備了。
不遠處,雪鴞隊的看台上,埃米爾和陸玉致並肩而坐,他們將之前所發生的事儘覽眼底,兩人不由得麵麵相覷。
“快看,比賽快要開始了。”陸玉致用手肘輕觸了下埃米爾。
埃米爾隨即收回看向周小童方向的目光,轉頭看向賽場跑道。
最後幾艘飛梭緩緩入場,解說員正在介紹各支參賽隊伍,他尤其強調本次非利加站比賽是高手最齊整的一次。他的意思很明確,無非是指這次大賽因為颶風隊宗岄的複出參賽,將會變得更為激烈刺激。
此刻,周小童已經在駕駛艙中做好了準備,他看了看起點線上方的紅燈。
現在周小童不再像第一次參加比賽那麼緊張了,甚至有了更多閒暇的時間觀察周圍的其他選手。可能是因為有颶風隊的宗岄參加,這次比賽一下子彙集了所有優秀的選手,想來他們都是抱著能跟宗岄一較高下的心態,也或是想看看自己跟宗岄到底還相差多少距離。
布萊特納隊的安妮克、圖拉隊的尤裡這兩名後起之秀自然不願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威斯特隊的魯迪,自從弟弟奧利弗在沙比克站受傷以來,哥哥魯迪有些獨木難支,想來不會構成很大的威脅。阿爾法赫隊的艾哈邁德,自從上一站比賽以三秒的微弱差距屈居第二名後,心存不甘,看來這次準備充分,誓要有所斬獲。令周小童吃驚的是,這次希拉爾隊竟然派出了老將納瓦夫,周小童看過他的資料,這是一名成名多年的老將,他18歲出道,今年應該有39歲了,看來最近希拉爾隊表現不是很理想,現在不得不派出老將上場了。
“嘀···嘀···嘀···”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所有的人都在默默地等待,等待這該死的聲音趕快停止。
“咚···”
紅燈一下子切換成了綠燈。四十艘飛梭依次飛了出去,看上去井然有序,不像是在比賽,倒像是集體出遊似的。
“比賽開始後,隻要保持在第一梯隊,不要落下就行了,我們到最後時刻再發起衝刺。”
周小童回想起技術總監莫天雲在賽前反複叮囑的話。謹記著這一點,周小童沒有急躁,他輕鬆甩開幾名對手後,跟上了熊兆倫所駕駛的飛梭。而熊兆倫此刻已經脫穎而出,他的身旁都是一些著名悍將。
漫長枯燥的賽程已經開始,大部分選手像是約定好了的,都保持目前的位置,勻速飛行,他們應該都想著在最後發起衝刺。少數一部分初出茅廬的人則完全沒有計劃似的,橫衝直撞,一時的領先讓他們興奮不已,卻全然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什麼······
比賽還在繼續,整個賽程已經完成了五分之四,比賽也逐漸進入白熱化。
目前第二梯隊跟第一梯隊距離相差很大,一時之間已經無法追上來了。周小童在第一梯隊的末尾處死死貼著圖拉隊的尤裡,熊兆倫已經脫身飛速向前駛去。
前麵布萊特納隊的安妮克和她的副將洛塔爾正在追擊颶風隊的宗岄,這時,洛塔爾發現熊兆倫正在漸漸逼近,於是他甩下宗岄,過來阻攔熊兆倫,以免熊兆倫像上次那樣漁翁得利。
這樣第一梯隊一下子演變成:宗岄對安妮克、熊兆倫跟洛塔爾、周小童與尤裡三對人馬互相爭鬥的局麵。
平衡很快被打破了,周小童冒著被擦傷飛梭側身的危險,將尤裡逼到規定航道的邊緣,差點出界,尤裡被周小童甩在了身後。周小童檢查了下自己所駕駛的飛梭,覺得能夠完成接下來的比賽,於是奮力向前追去,打算協助熊兆倫解決掉洛塔爾。
領頭的宗岄似乎遊刃有餘,每次安妮克要超越他,他都巧妙地封住了安妮克的去路,這讓安妮克氣得牙癢癢。
“小姑娘,你多大啦?有沒有男朋友啊?”
安妮克耳邊突然傳來宗岄的聲音。這顯然是宗岄侵入了布萊特納隊的比賽通訊頻道。
安妮克想關閉通訊,但又怕斷了跟同事們的聯係,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宗岄的聲音又響起來了,“今天我剛好認識一個年輕人,長得挺帥的,而且他的人品也不錯,關鍵他還是咱們的同行。你有沒有興趣啊?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你們撮合撮合······”
宗岄正喋喋不休地胡說八道的時候,熊兆倫已經在周小童的配合下甩掉了洛塔爾,跟了上來。瞬間局勢又演變成:周小童和洛塔爾相互糾纏,安妮克和熊兆倫追逐宗岄。
即使在這樣的情形下,宗岄還是沒有一絲慌亂,他將想要趁機反超的熊兆倫擋住了,不知用的什麼方法,一帶一引,將熊兆倫還有安妮克牽引到一起,無論他倆怎麼掙紮,都逃不出宗岄的掌握,始終被攔在後麵。
周小童在擋住洛塔爾的同時,抽空看了眼前方激烈的角逐。當他看到宗岄出神入化的駕駛技術時,不由得被深深吸引了,這時他才相信熊兆倫所說過的話:宗岄隻要認真起來,誰都不是他的對手。
終點敦普城近在眼前。
“哈哈,看來我又贏了。”
安妮克耳邊再次響起宗岄的聲音。
“嗖!”的一聲,宗岄駕駛著飛梭眨眼間已經衝進了終點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