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快意恩仇,生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如是回道。
陸墨年一愣,他其實是想打聽這個世界的設定,卻沒想到蒼無厄以為他在問哲學問題,還給了他這麼個富有哲理的回答。
他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有重申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因為蒼無厄說出那句話的語氣,仿佛是曆儘千帆過後的感慨,明明還這麼年輕,卻仿佛已經閱儘了苦難,看透了生死,讓人莫名地覺得心疼。
“聽起來好像很危險,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過第一章。”可能是受到蒼無厄的情緒感染,陸墨年突然也惆悵了起來——
唉,身在武俠小說卻沒有武功,這到底是怎麼樣的倒黴運氣?
蒼無厄又聽不懂陸墨年說的話了,不過他大概能明白陸墨年是在擔憂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於是寬慰道:“陸兄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定會將陸兄安然無恙地護送回家。”
“可我連自己有沒有家都不知道呢,說不定就是個充當背景板的炮灰,壓根沒有什麼身份設定。”
陸墨年越說越愁,也不管對方現在什麼情緒了,單刀直入地問道:“蒼無兄,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這個江湖是什麼樣子的?比如……有哪些聲名顯赫的門派,或者家喻戶曉的人物,又或者一些很牛逼的江湖規矩之類的。”
這回輪到蒼無厄想不通了,就算陸墨年原來不是江湖中人,但他既然要頂替陸流年,為何連江湖是什麼樣的都不知道?再說,就算是隱居世外的人,也不至於連江湖有哪些顯赫門派都不知道吧?
難道,眼前之人是真的失憶?
陸墨年眼巴巴等答案的樣子,實在看不出是在演戲,以往幾乎能一眼看透人心的蒼無厄,此時也無法判斷此人是真的無緣無故失憶了,還是太會演戲。
他思考片刻,到底還是經不住陸墨年“求知若渴”的眼神,嘴巴快於腦子回答道:“江湖門派大大小小數以萬計,當中以‘一宮二殿’和‘三莊四派’為主要勢力。‘一宮’指的是蒼無宮,江湖第一大魔教,六年前勢力遍布整個中原,六年後……”
“六年後怎麼樣了?”
“不知。”
蒼無厄似乎不想多談蒼無宮,很快又說道:“‘二殿’指的是南詔的玉陽殿,以及……中州的碧落殿。”說到碧落殿時,蒼無厄刻意停頓看向陸墨年,然而陸墨年沒有任何特彆的反應,回望他的眼神中,隻有催促他繼續往下講的示意。
蒼無厄隻好繼續道:“‘三莊’指的是,半月山莊,離雲山莊,以及武林盟主所掌管的執劍山莊。”
蒼無厄之所以刻意提到武林盟主,是因為武林盟主白不言是陸墨年的殼子,陸流年的外公——
可惜,陸墨年並不認識,所以他非常自然地問道:“那四派呢?”
蒼無厄:……
他現在已經相信了九成九,陸墨年是真的失憶了。
“‘四派’分彆是眉山派,雲仙門,我之前跟你提到過的南巫教,以及追殺你的紅衣樓。”
當蒼無厄說完這個江湖的大致設定時,陸墨年和係統都陷入了絕望,因為,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自己沒有看過關於這本書的任何內容。
陸墨年臉上的失落太過明顯,蒼無厄以為他在為自己失憶之事而難過,問道:“陸兄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嗎?”
陸墨年點了點頭,可不是,沒看過的劇情怎麼想得起來?想起來也隻能是幻想。
“陸兄不必著急,等天明以後,我陪陸兄去城中找大夫看看。”
看大夫沒用,他又不是真的腦子出了問題……
可惜陸墨年也沒辦法將這些話說出口,隻能在蒼無厄的建議下,躺下休息。
奔波了一天,陸墨年的確很累了,雖然是硬地板,卻也無法擋住他的困意,幾乎躺下就睡死了過去。
陸墨年睡著後,蒼無厄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疊成枕頭墊在他的頭下,似乎還不太放心,又點了人家的睡穴。
等確定陸墨年徹底昏睡過去以後,蒼無厄才來到洞口,從身上掏出一個陶瓷瓶,不是裝化骨水的寒玉瓶,而是一個寬口大肚的純黑色瓶子。
他打開瓶蓋,將瓶子橫置在地上,不久後,三隻蠍子陸續從裡麵爬出來,蠍子色彩斑斕長相奇特,身體隻有指甲蓋大小,尾端卻也有這麼大,整個身體的比例怎麼看都不正常,它們的尾部藍中帶紫,散發著令人悚然的光澤,光看著就能讓人感覺到它們的毒性有多強。
有了行淵紫尾蠍看門,蒼無厄不用再擔心有東西會闖進來,做完這一切後,他才盤腿坐下,調息進入了運功狀態。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將月冥神功練至最高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