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江離身著紅色喜服,頭發被玉簪子簡單的束了起來,頎長的身形立在殿外,俊朗的外形讓人移不開眼,他寬大的廣袖下,冷白的手腕抬起食指輕扣門後,臉貼著門邊低聲道:“娘子開門,孤來迎娶娘子了。”
樂竹聞聲,一個健步擋在了花涼的前麵,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奔到了門旁,又招呼大家一同堵住門,娘家人一般囂張道:“魚哥哥,我們作為花涼的送嫁人,你不表示一下...這門是斷不能開的。”
“樂竹也在?”魚江離微蹙眉,樂竹可不是那麼容易收買的,沉思了一息他冷靜道:“那你說怎樣才可以開門?”
“銀兩我們不缺,可若輕易便放你進來,騙走了花涼,豈不是讓大家很沒麵子,不如這樣我們考考你?”
魚江離嘴角的弧度上揚,他翩飛的睫毛下雙眸淡定自若,“銀兩還是要給的,至於考驗嘛...放馬過來!”
“他不怕!”樂竹喃喃道,她沒料到他這麼鎮定,便歪著腦袋想了想回道:“那你讓我們想想。”
樂竹的話音剛落,外麵便多了陸白和墨色的聲音,隻聽陸白道:“王爺,您怎麼獨自來接親了,她們那些小把戲,還得看屬下和墨色的。”
陸白說著不客氣的拍了拍門,“你們快一些彆耽誤了吉時!”
樂竹翻了個白眼:“陸白你催什麼催,離吉時還有一會兒呢,又不是你娶親,你急什麼?”
樂竹話音剛落,門內女孩子們一陣哄笑。
“你!”陸白敗下陣來,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他小聲嘀咕道:“樂姑娘潑辣的個性,果然名不虛傳!”他憤恨的轉頭,卻發現王爺也在笑,瞬時便偃旗息鼓了。
墨色倒沒了以往的沉默寡言,“陸白這是想快點鬨洞房,他不急...咱們王爺,可急著抱得美人歸呢!”
陸白當即感激的看了墨色一眼,“沒想到你這榆木腦袋,有時還挺靈光的。”
墨色瞟了陸白一眼沒吭聲,倒是魚江離開口了,“你倆還是少添亂吧!”
陸白不服,“王爺您可真是冤枉屬下們了,人多才能滅了她們跋扈的氣焰!”
樂竹聽見陸白的話直翻白眼,“好了,我們想問王爺,花涼最喜歡吃什麼,開心時又喜歡做什麼,不開心魚哥哥要怎麼哄她?”
“如此?”魚江離一一對答如流,而殿內的花涼也是不停的點頭,直到樂竹再次問道:“那魚哥哥為何會喜歡花涼呢?”
這也是花涼最想知道的,花涼的身子緊繃著,屏氣凝神的等著魚江離回答。
魚江離愣住了,他半天沒有吭聲,陸白和墨色見狀也跟著沉默了。
魚江離想到初見她的樣子,花涼靈動純粹的眼睛,像是困在林間的驚慌小鹿,渾身上下有著破碎又凋敝的美,不真實的讓人心動。
相處過程中,她對事的執著,不服輸時的倔強,小心翼翼又勇敢的模樣,又鮮活的讓他覺得觸手可及。
他喜歡她什麼,魚江離覺得自己,像一隻躲在洞穴的魚,潮水退下去的時候,他乾渴的仰望著天,祈求得到救贖,隻一瞬她匆忙而來,不顧他身上泥汙撿起了他。
樂竹性子急,不給魚江離思考,便迫不及待的說:“魚哥哥,還用想這麼久嗎?再等下去,我們可替新娘子不高興了。”
花涼扯了扯樂竹的衣袖,“要不...咱們彆為難他了!”
樂竹驚詫的看著花涼,“花涼,你還沒嫁過去呢,怎麼還幫著他說話呢,他連這個都答不上來,咱們不光不能開門,還不能嫁他!”
魚江離默了默:“孤想了很多,若是論相貌娘子已是上乘,若說品性娘子更是純良,大抵是娘子身上的靈氣,會讓靠近的人心安。”
樂竹從門縫裡往外瞧了瞧,魚江離說話的時候神情認真,之後她又瞅了瞅花涼,竟覺得他說的有理有據,花涼確實可以安撫人心!
花涼的睫毛輕顫了兩下,她從不知自己在魚江離眼中的樣子,可他的回答,讓自己的心穩穩的落了地,竟連眼眶都紅了。
大家見花涼的神情,便知魚江離算是通過了,樂竹打開了門道:“魚哥哥,今後花涼就交給你了,你若對她不好,樂竹第一個不答應!”
魚江離怔了片時,伸手牽住了花涼的手,緊接著把她送入了轎子,他騎著馬跟於一側。
花涼掀開了蓋頭的一角,又用手稍微扯了一下車簾,隻看到轎子旁的紅色喜服,她放下了簾子,整個人危襟正坐,心跳快了幾許。
直到轎子在王府的大廳停了下來,魚江離掀袍下馬,伸手扶出了花涼,花涼的手心早已被汗浸濕了,她慌張的抓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