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塵埃落定後,魚江離終於下了決心鏟草除根,然而趙祈依然沒有供出張橋,就在他焦頭爛額時,當初沈安吞沒災銀之事,查出了知情人。
魚江離便和蘇旭,聯手生擒了和趙祈勾結的張橋,也就是宮內的那隻“鬼。”
張橋坦白,宮內原先的刺客案,全都是自己為了逼魚江離,完成大業謀劃的。
抓了張橋和其身後的黨羽,有了太後的懿旨,清羽的將士們被妥善的安置了,樂晏被還了清白,隻是依然不願回朝,堅守著儘責的太守之職位。
魚江離正想著往事,卻被淩寒打斷了,他把請帖塞給了自己,“你去不去看著辦吧?”
魚江離盯著請帖上,花涼和新郎的名字發呆,沉默了一晌,他望著淩寒道:“你去哪?”
淩寒回頭,“衣裳壞了去不了,隨便走走。”
魚江離想到了兩年前,他和花涼在那棵老樹下擁吻的場景,她早已認出了他,或許在他說他叫江離的時候,亦或者在他出現在她住處的時候,更或者是他和她,站於老樹下的時候。
他不想深究了,他本不確定自己的猜測,可那個吻分明她給了回應,他睜開眸子盯著她的時候,瞧見了她眼角的淚,甚至親吻結束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咬了他的下唇,是同一個位置。
之後他便睡著了,等他醒來的時,怎麼也找不到她了,甚至連淩寒也不知她的行蹤。
這兩年來魚江離忙著自己的事,從沒有放棄過尋找花涼,直到半月前他聽說有人,尋遍了皇城的名工巧匠,要定了一支木簪子。
天明正巧在場,他眼尖的發現那人,要打造的簪子樣式,和王爺經常把玩的那支簪子,款式如出一轍,他這才留了心。
魚江離確實等來了花涼的消息,兩年間她並沒有離開皇城,而是認識一位誌趣相投的讀書人,倆人收了更多女孩子讀書寫字。
又因為怕女子讀書,不被官府認可,便挖了一個能容下,幾十孩子的地窖,所以魚江離從未找到她。
得知花涼的消息後,魚江離曾偷偷的去見她,他聽見花涼嬌軟的,喊那個書呆子:雲郎。
魚江離僵坐著,直到巳時快到了,他才起身換了一身白衣,隨後拿著請帖出了門,他沒有任何勝算,甚至連去見她也像個笑話。
——
到了雲家,魚江離隱藏在人群裡,他看著眾人擁著花涼往前走,她手中拿著團扇,側臉能看到她臉上的笑意。
魚江離不受控製的紅了眼,整個人慌得險些站不住。
花涼不知為何忽然回了頭,似在尋找什麼人,魚江離當即低頭躲開了,又用巨大的笠帽,強遮住了自己的臉,淚卻毫無征兆的,落到了自己的鞋尖上,濕了一片。
魚江離想到,淩寒總說他這個人生硬無趣,不會招人喜歡,他透過人群遙望著新郎,新郎長得白淨,比他更愛笑一些,他想花涼喜歡的人,應該有趣的人極了吧。
魚江離沒有發現,新郎和他眉眼相似,眼睛也是如出一轍的桃花瞳。
人群在歡呼,魚江離緊攥著拳頭,心似被刀生生剖開了一般,他恍然察覺自己,沒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以讓自己有自信奪回花涼,他像是一個被比下去的弱者。
隻一瞬,魚江離忽然想到,淩寒說他有一張絕色的臉!
新郎牽過了花涼的手,大家起哄行禮,魚江離的心在嗓子眼處,就要跳出來胸腔,耳邊傳來了吆喝聲:“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
魚江離徹底的失控了,他甚至看不清周邊人了,他隻看到新郎牽著花涼的手,一息後,他下意識的開了口,“等等!”
魚江離的話音剛落,瞬時耳邊的聲音全消失了,所有人都停下來望著自己,屋內安靜的隻剩下呼吸聲,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魚江離淚流滿麵的抬了笠帽,他看向了最喜歡的人。
花涼手中的團扇一滯,她凝視著魚江離久久無言。
少年沉默著,終於不甘的說道:“花涼,你不能嫁人,咱、咱們成過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