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江離明目張膽的心思,被花涼看在了眼裡,她對他行了禮道:“王爺,您請自便!”
魚江離見花涼這般說,自是不甘心的,又怕她真的一走了之,隻得捂住胸口低低哀嚎起來,主打一個棄了臉麵。
花涼果然關切的蹲回了身子,眼睛盯著他的傷口處,“王爺這是何苦呢,王府內有的是醫官照顧。”
魚江離望著花涼的側臉,他已經好久沒仔細地看過她了,身上的疼痛減少了幾許,他甚至開玩笑道:“花涼此神情是在擔心孤嗎?”
花涼招架不住魚江離的巧言令色,隻是瞬息便垂下了頭,少女輕歎了一聲,“既然王爺不願走,花涼便替王爺找個地方修養。”
魚江離的眸色溫柔了起來,點頭默許了她的提議,眸中多了幾分得意。
花涼無奈從地上扶起魚江離,不曾想手指尖觸碰到他的手心時,條件反射般的縮了縮,一時指尖冷涼。
花涼也不知帶魚江離去哪裡,自己的身上還穿著嫁衣,兩次的大婚皆狼狽不堪,她無助的扶著他,終於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棧。
花涼付了兩間客房的錢,又把魚江離送到他的屋子,想要離開卻被他拉住了手,花涼有些好笑,這些黏人的招數他以前也用過。
花涼著急就要推開魚江離,驀地察覺了他手心的熱度,手不受控製的覆上了他的額頭,滾燙的觸感讓花涼的心抖了抖。
花涼心中想過千萬遍相見的場麵,卻在見到他後沒了主意,見魚江離沒有睡下的意思,她又盯著他身上的傷,“王爺渾身滾燙,恐因傷口發炎,還是早些歇息吧,許明日便會好轉。”
“孤不睡,孤睡著了就見不到你了!”少年的聲音帶了些許哽咽,“花涼,你會走嗎?”
花涼愣了愣,想到了自己嫁給魚江離時的洞房夜,桌子上沒喝完的合巹酒,沾滿泥濘的嫁衣,以及之後流了幾個月的眼淚,她怎會因為心軟便把傷害一筆勾銷了。
花涼望著自己曾經最心動的男人,終於平靜道:“王爺,今晚是花涼的洞房夜。”
魚江離再次被刺痛了,他聽著她波瀾不驚的語氣,內心的勇氣化為了無力,他忍著難過懇求道:“孤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魚江離伸出了手,想像以往對她那般摸一摸她的頭,可花涼後退的動作,還是讓他內心一驚,兩行淚毫無征兆的淌了下來,他抽了抽鼻子道:“是孤對不住你,可孤真的想你了,孤不想再失去你了,孤怕見不到你。”
花涼沒想到魚江離道歉了,她抬眸看他,才察覺他一臉的淚,內心的想法鬆動了,可是,她不能把爛攤子扔給雲時,她一狠心轉了身子。
魚江離見花涼決絕,一時急火攻心,終於體力透支栽倒了。
花涼聽見動靜,再回身的時,魚江離已經臉色慘白,躺在了靠枕上如沒了生氣的木偶,她沉默著,手再次覆上了他的額頭,竟發現他的腦袋,比剛才還要滾燙了一些。
花涼左右為難,眼見著魚江離衣裳上的血乾涸凝固,她拔腿便準備去找大夫。
誰知自己剛起身往外走,身後傳來了少年細若蚊蠅的聲音,“彆走...”
花涼的步子鬼使神差的收住了,思忖片刻她向床邊走了過去,最終,她褪去了魚江離破損的衣裳。
隻一瞬她的眼神,尷尬的觸到了少年□□的胸膛,臉唰的紅透了,一時氣息紊亂,她快速的拉過被子,之後才氣喘籲籲的跑到了門外,虛掩著門去端水了。
花涼恨自己不爭氣,時隔兩年,她還是會在麵對魚江離時,心跳不止,看到他流淚也會心軟的一塌糊塗,她氣急地跺著腳,盆中的熱水猛地迸濺出來,花涼嚇了一跳,穩住心神後,這才趕緊往屋內走去。
花涼見到魚江離被燒迷糊了,他的長腿甚至從被子中暴露出來,搭在床沿邊上晃悠個不停,少女的心尖多了一層細密的水珠,整張臉火辣辣的燃燒著,口中嘀咕道:“睡覺也不老實!”
花涼說完取了一塊帕子沾了水,給魚江離擦著臉,帕子劃過了少年的額頭,鬢角,直到停於他的眉心,自己的動作才徹底停住了。
她也很久沒見過他了,而他模樣並沒有變多少,卻肉眼可見更加威嚴穩重了,他身上特有的貴氣,依舊讓花涼不由的打了寒顫。
分開是對的,花涼這麼想著,手上的動作開始變得輕柔,帕子變熱後,少女急切的想換了新帕子來,手腕處卻搭上來一隻手,花涼驚訝回眸,發現魚江離並沒有睜開眼,她鬆了一口氣,卻掙脫不開那雙微顫的手。
花涼隻得拍著魚江離的手背,兩人雙手接觸的時候,她隻覺得心跳得厲害,這種感覺從未在雲時身上感受到,她驀地垂下了頭,有些後怕自己的想法。
終於,魚江離冷白的手落了下去,花涼才放鬆了緊繃的身子,趕緊換了新帕子來,再去看魚江離時,竟發現他早已睜開了眼睛,花涼呆在原地一時不敢上前了。
魚江離卻笑了起來,一臉的淒然卻掩蓋不了那張絕色的臉,他輕聲開口道:“孤的衣...是娘子脫的?”
花涼聞聲,胸口的小鹿再次變得不安分了,她趕忙打斷了魚江離的話,“王爺燒糊塗了,花涼不是孤的娘子。”
魚江離聽罷,不由的扯著嘴角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心口處被扯得生疼,可他還是寵溺的望向她,“娘子是承認,自己脫了孤的衣裳?”
花涼被魚江離的話,臊得更加難以自處了,她小聲爭辯道:“王爺的衣裳上有血跡,需要清理傷口,花涼什麼也沒看見!”
花涼說話的時候,眼睛著急瞟向魚江離,不曾想卻瞬間定格在,少年裸露的白腿上,均勻又修長的腳裸,額,那條腿並沒有他被收回去,花涼無處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