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這個水為什麼好苦好難喝……(1 / 2)

榕園始建於十九世紀初期,近年翻新,內外皆為名設計師手筆,具有鮮明的個人藝術風格。

高大闊葉植被掩映著純白尖頂建築,方圓幾公裡幾乎沒有過往車輛。隱秘僻靜,宜居且低調,是餘淵眾多不動產中,居住最多也最喜歡的地方。

怪老頭本尊錢忠冥思苦想一天一夜,仍毫無頭緒。

經過他的徹底排查,發現花圃芍藥大麵積被毀外,藏品室失竊兩件,損毀一件。事情不大,損失也不值一提,但他當值這麼些年,頭次遇到這種情況,必須徹查到底。

榕園安保問題,向來無需他額外費心。隻因任何飛鳥蟲獸等陌生氣息,一旦靠近,即刻便會被先生察覺,更彆說大活人。也正因此,榕園內沒有裝置任何防盜設備,導致現在被動局麵。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簡直離譜。

更離譜的是,這毛賊偷就偷吧,放任一眾稀有藏品不拿,選了最不起眼的。還打翻了隻黃釉雲紋花瓶,悄悄踢進陳列架底,以為自己看不到就能當沒發生,氣焰囂張至極,不像來偷東西,更像來挑事的。

差事沒辦妥,錢忠在先生麵前自然畏手畏腳,他反複調整薰爐角度,以便更好擴香來抵消自己的負罪感。

薰爐白玉鏤花,徐慎之隨身帶回國用在酒店休息室的那隻,被餘淵拿在手中多看了兩眼,第二天便出現在榕園書房。

爐內燃的是上等白奇楠,有舒緩安神功效,錢忠房裡也有,依然不影響他翻來覆去睜眼到天亮。

錢忠偷偷窺視一眼側後方,先生端坐案前一整天,麵色平靜,尋思這沉香效果因人而異,對先生格外有用。

胡桃木書桌上攤著大大小小的碎瓷片,無一例外被餘淵悉心拚了回去。

從清早到現在,超過十小時了。

錢忠無法理解,不就個小花瓶,所有藏品中最不起眼的那類,碎了就碎了,還值當花這麼些時間和精力為它金繕?

餘淵英挺的鼻梁上架著副細金絲邊眼鏡,淩冽五官的銳氣被中和掉了一些。他左手執瓶,右手捏著柄刮刀,手腕紋絲不動,僅修長手指施力,每一刀保持均速均力,將清漆慢慢填補在瓶身缺痕處。

上完兩遍漆,接著需要陰乾兩周,才能進行後續步驟。

餘淵終於停下手中動作,捏了捏眉心,語氣像動作一樣從容:“可查出什麼?”

該來的總歸要來,錢忠心一橫,如實答話:“沒有任何線索。”

單手卸掉眼鏡往桌麵上一擱,餘淵抬眸,“潭裡多了條魚,但不知何時來的。”

錢忠滿臉錯愕,簡單的一句話被他琢磨半響,“這......這怎麼可能。”那毛賊是水裡的.....魚?一條魚能有如此本事,繞過先生進入榕園?

魚當然沒有如此本事,始作俑者不過借了血脈相承之力。不能被察覺隻因這小毛賊他本身源自餘淵,誰又能自己發現自己呢。

*

蘇陽前幾日讓汪鵬打探畫廊運營主管的相關信息,終於有反饋了。

他邊吃三明治邊滑動手機上的資料,揚聲器裡汪鵬還在說著。蘇陽聽到不解地方問:“你的意思是,公司撤銷理賠了?”

揚聲器裡汪鵬答:“對。但你最好彆輕舉妄動,躲一陣子先看看情況。我再次重申啊,這件事你是主導,我隻是個知情者,能幫的我都幫了,剩下的我不會參與了。”

類似的話汪鵬說過好幾次,私心明晃晃。

蘇陽不置可否,又問:“你剛才說主管已經向總公司遞交辭呈,消息可靠嗎?”

“那必須,我好不容易搞來的一手信息,總部雖然還沒批準,八九不離十。”

蘇陽對汪鵬知之甚少,並不清楚以他的能力和人脈接觸不到高層管理資訊,隻回:“好,我知道了,謝謝。”

掛了電話,剛好一塊三明治也吃完了。

餐桌對麵的小白沉思,明明書上說‘食不言寢不語’,他端出小大人的樣子,一本正經勸:“叭叭,吃飯應該專心,不可以說這麼多話的。”

蘇陽有得是拿捏小崽的辦法,放下手機打趣他:“是不是睡覺也不能說話?要不今晚開始睡前故事取消了吧?”

一秒被KO,小白追悔莫及,很狗腿地真誠建議:“叭叭你再打一個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