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我要回家找叭叭了(1 / 2)

徐慎之對私人博物館不感興趣,隻想借機往餘淵跟前湊,拿點錢篩個方案出來也不是多難的事,就攬下了,其實連現場都沒去看過。

再者,他初來海市不過月餘,很多門道沒摸清,這個人情那個麵子免不了有所牽扯。

“不好意思,下午一點有個會,我們可能得長話短說。”徐慎之一坐下就給這場會麵定好了基調。

蘇陽攤開隨身攜帶的手稿畫本,準備邊聽邊記錄重點,用眼神示意耿樂可以開始了。

耿樂回他一個‘你來’的口型,一副旁聽生的架勢。

蘇陽震驚到三觀儘碎,感情這大少爺是一點兒沒準備,有錢人創業果然跟普通打工人有壁。

他虎口抵住下唇,輕輕咳了一聲,很快調整好思路,“請問,我們博物館展品都有哪些種類?大概年代跨度是?”

徐慎之心想,他哪知道啊,到時候餘淵愛擺什麼擺什麼,但話說出口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從春秋戰國到近代,瓷器玉器金銀器書畫石刻,都有涉獵。”

蘇陽筆速很快,用的是文字字母圖形大雜燴的方式,並非專業速記,隻有他自己能看懂。記完就有點懵,這等於什麼都沒說啊。心想完了,碰上最難搞的甲方類型了。問的時候答不知道要什麼,出了方案就說不是我們想要的。

蘇陽不動聲色又問:“有意向的風格有嗎?比較心儀中式還是西式?”

“不應該是你們設計師展示給我們看的嗎?”徐慎之架起二郎腿,看了眼蘇陽,視線移到他的手稿本上,“學過速記?”

蘇陽禮貌輕笑了下,“沒有,毫無章法隻有我自己看得懂。”

“嗯,我看著也不像,我哥會,你們畫得很不一樣。”徐慎之像是被勾起了一些回憶,突然來了興致,“能借我看看嗎?”

“當然。”

厚厚一本手稿畫本用了大約三分之一,蘇陽幾乎不離身,走到哪帶到哪,日常小票便簽都會往裡塞。更多的時候靈感來了隨手塗鴉,有建築有各種小物件,篇幅最多的要數小白卡通造型的日常簡筆畫,四宮格還帶故事。這位客戶看起來彬彬有禮,應該也不會往前亂翻,蘇陽沒有拒絕的道理。何況客戶手握七位數的設計費,如果現在是要看他的情書,蘇陽也會毫不猶豫遞上。

徐慎之接過本子,看得仔細,嘴角逐漸浮上笑意,給出外行最高級彆的誇讚,“很有趣,你畫得更形象生動。”

他合攏畫本遞還回來,夾在扉頁的一張紙片滑出,掉落在腳邊。

“不好意思。”徐慎之下意識道歉,說著就彎腰去撿,手指觸碰到紙片的瞬間感應強烈。他心口一沉,再顧不上社交禮節和體麵,起身的同時指腹一撚,熟悉署名從一眾難看字符中脫穎而出,直達眼底。

早上蘇陽把這張協議隨手夾進本子,轉頭就忘了,沒立刻反應過來,隻當是什麼無關緊要的圖,笑著說:“沒關係。”

蘇陽主動伸手想要接回本子,好快些回到主題上來,對方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空氣仿佛凍住。

耿樂見狀,出來救場,“徐總,要不要喝點什麼?”

“不必。”徐慎之冷著臉,紙片疊在本子上,往蘇陽手邊一丟,動靜有點大,引得鄰座紛紛看了過來。

他幾近窒息地看向蘇陽,猜測眼前人和餘淵的關係,當時又發生了什麼才會簽下如此荒唐署名,不像協議倒像調情。占有欲和妒火惹得他眼尾一片緋紅。

在這樣的凝視中,蘇陽十分疑惑,客戶為何突然間不悅,連看他的眼神都變了。甚至很有職業素養地在腦中複盤,倒放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

如果說這場小意外之前,徐慎之提供的是配合且無效的回答,那接下來便是抗拒且無效。一場會談無疾而終,還把甲方給得罪了,更糟糕的是完全摸不到頭緒。

饒是耿樂這個職場菜鳥都看出來了,等徐慎之前腳剛走,雙手一攤涼涼道:“黃了。”

雖然蘇陽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但畢竟是他們接觸的第一個項目,打算再掙紮一下,安慰他:“明天去現場看了再說。”

他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瞥到那張紙,狐疑著打開。霎時瞳孔震散,驚慌失措地手掌一縮,把紙片胡亂捏成一團。蘇陽想不通即便尷尬丟臉,頂破天也隻是涉及個人隱私的小意外,究竟為何能惹到甲方?

耿樂湊過來八卦,但晚了一步,那紙團已被蘇陽塞進外套口袋,好奇地心癢癢:“寫了什麼?我也要看。”

“沒什麼。”蘇陽語氣強裝淡定,不知表情早已出賣了他。

“沒什麼你鬼鬼祟祟地藏?”耿樂怎會放任好奇心不斷攀升折磨自己,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我有理由懷疑,甲方代表因為看了你這個紙條意向大變。你這不是普通的紙條,是關係到公司存亡的重要線索!”

蘇陽的眼神透露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力感,調侃道:“你心態不錯啊,還有心情說這些。”

店中顧客越來越多,背景音嘈雜,紛繁中耿樂聳聳肩,慢條斯理地說:“看不出來我是為了緩解你的低迷情緒嗎!天塌下來還有我呢,你慌什麼。”

點餐區開始出現排隊現象,兩個人長時間占著落地窗邊的六人卡座就顯得不禮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