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打遊戲正起勁,手機上方工作群不斷地彈出消息,她反手就是一個免打擾。
待到遊戲打儘興,她複才打開工作群,群裡明顯人心惶惶。
嘟嘟會飛:山崩地裂JPG.
河豚啊河豚:怎麼了?
嘟嘟會飛:@西城家的女孩青青姐,我們組撞上那個滅霸工作室了。抱頭痛哭JPG.
河豚啊河豚:Σ(⊙▽⊙”a!
李丹青一看有些震驚外加不安,“好好,我貌似要成大怨種了。”
徐靜好叫了她半天沒回應便湊上去問:“什麼事這麼慌張?”
“就遇上了一個不太好合作的甲方。”
她所在公司也算是國內知名的企業,她們部門曆來會承接MG、IP設計、小遊戲UI、包裝、書籍設計、一些簡單的C4D建模,網頁banner等內容,因工作內容的龐雜故部門又分成了幾個小組,每個小組間會有些固定的客戶,但有時碰到棘手的甲方爸爸,各小組就會像踢雪球一般踢來踢去,由此總監決定遇到此類情況便會采取隨機分配。
群裡提到的這個工作室她如雷貫耳,那是個漫畫工作室,據此前接觸過他們的另一個小組同事說,碰到他們不脫層皮是不可能的,他們明明能打個響指直接讓乙方go die,卻偏偏好心好意地溫水煮青蛙。
日常變更需求是常事,奇葩需求更是層出不窮,讓設計師改稿更是家常便飯。
曾經,那個小組的組長在部門大群裡泣血吐槽,曬出一長串改稿截圖。
從初稿、審定稿、修改稿、總監修改稿到客戶修改稿最後來到最終稿間總共有快三十個文檔,還要時不時去那個漫畫工作室麵對麵交流。據說那個小組熬了好幾天大夜,那一周以辦公室為家。
李丹青越想越倒吸一口涼氣,接下來的幾天假期玩得都不儘興。
徐靜好了解此事跟她說:“青青,當初有國內知名的MCN來簽你時,你還不如去做音樂博主,畢竟你先天嗓子好而且你那個賬號發展得那麼好。何必像現在這樣去受氣!”
不是她提起,李丹青都已記不起自己酷愛唱歌這件事,工作後她很少再上傳歌曲,也幾乎不去碰那個賬號,當初那腔對未來的激情現在隻剩下不敢觸碰的負罪感。
她媽媽總認為唱歌是不務正業,就連現如今的工作也是不為媽媽看好的。
徐靜好看她臉色不佳,趕忙轉移話題,兩人很快又開始打打鬨鬨。
離開同新鎮的這天,阿婆牽著她的手一直送到了汽車站,從口袋裡掏出兒時給她藏糖的泛黃布包,打開後裡麵是兩張手帕,每張手帕上都用蘇繡技法繡出栩栩如生的人像。
一個是兒時的她,一個是初中時的徐靜好。
李阿婆走過去摟住兩人,被歲月長河衝刷得溝壑橫生的臉上迸出慈愛與憐愛:“這是我第一次見我們家青青和第一次見好好時你們的樣子,一晃多年你們都成大姑娘了。阿婆希望你們啊,年年歲歲如今朝,平安喜樂渡一生!”
她不敢與阿婆對視,怕會哭出來。
可等到車開動,阿婆在車窗外揮手告彆,大聲呼道:“青青,不要再勉強委屈自己!”
淚水抑製不住地迸出來。
南京是個繁華多元的城市,同樣也是個房租貴的城市。
李丹青每天上班的時候,從租房坐地鐵到位處市中心的公司也要一個多小時。
她一如既往地在地鐵上發呆一個多小時,進公司打完卡後就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處理假期裡堆積起來的任務。
小組成員杜小杜一見她來就扒拉著她,發出一陣哀嚎:“青青姐,這可怎麼辦呀?我還是個剛畢業的小菜雞,我經不起折騰啊!”
她毫無情緒地打開工作微信,按照總監發的名片去加漫畫室負責人的微信,“還能怎麼辦?隻能讓甲方爸爸儘量滿意。”
她看那微信號,頭像曬豪車,昵稱為帆帆有反骨。難搞直接擺在明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