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了大概一炷香,明笙笙沒有絲毫鬼氣入體的跡象,宋蘅猜測,要麼是這點瘴氣太弱,不足以傷及眾人;要麼是明笙笙身懷特殊法器或修特彆道術,隻是一時半會,沒必要對明笙笙下手。
宋蘅深深看了她一眼,尤其是她眉間那點凜然朱砂。
鬼氣陰冷,遮擋前路。
走了這許久都不見端倪,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再走下去也沒有意義了,不會有出路,這分明是個困局,隻為阻擋旁人進入。
席玉君於最前方站定,宋蘅離他最近,不過半步,隻見他再度拔出那把湛然靈劍,非恒劍大氣古樸,威壓凝重,夾雜著勢不可擋的銳氣,此劍,不可摧折。
“噌——”
隻見一點白光自劍身上飛快升起,而後於劍尖衝出,隻衝天際,刺目的光亮破開茫茫白霧,他的劍比鬼氣更冷。
“破。”
話音剛落,眼前便陡然一亮,那些遮掩散去,不見絲毫朦朧,露出前方一尊巨大的雕像來,通體金黃,富麗堂皇,貴氣逼人。
雕像不知麵貌,僅有一嘴,連通天地,猶如深淵巨口,不知所終。
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停下腳步,席玉君也暫時收回劍,非恒劍光華收斂,那波動的靈氣也儘數入體蟄伏,檀月瞧了瞧,說:“它看起來好貴。”
檀月讚同道:“似是人間萬兩黃金。”
宋蘅打量片刻,說:“倒像是惡獸,於此討要買路財。”
聽到黃金二字,明笙笙蹙眉,語氣頗為不屑:“凡人俗物。”
她抬手便取出一把上等靈石,靈氣充盈,光華燦燦,十分大方地展示給眾人看,滿不在乎道:“我隨身便攜帶了數千靈石,區區死物,也敢攔我去路。”
一邊說著,她抬腳便往張大嘴的黃金門走去,靈石傾瀉而出,被她抬手擲於其中,嘴上輕叱道:“還不讓開!”
“嘩嘩——”
靈石投入其中,於瞬息間吞沒,可那巨口仍紋絲不動。
明笙笙自覺沒臉,登時惱怒地抬手打了一道靈力正中門內,隻是靈力甫一接觸,便立即被彈回,直衝明笙笙,明笙笙立即錯身躲開,那靈力打在地上,登時打出個小洞來。
明笙笙咬牙:“大膽。”
她久在宗門,何曾有人敢向她出手,便是為數不多的曆練,那也是同門衝在前麵,將她仔細護著,她隻管等著拿東西便是,難得一次出手,卻無甚成效,實在是令人惱怒。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宋蘅一眼,見宋蘅無動於衷,頓時更氣了,臉上也浮現薄紅,明笙笙毫不猶豫地伸手準備取出厲害的法器,卻見厲沉雲走上前來,看著那巨門凝神端詳。
厲沉雲:“事有蹊蹺。”
他近距離站在門前,伸出手掌試探,掌心一道劍氣迸發,削於門邊。
“鐺鐺——”
刺耳的聲音響起,猶如打鐵,劍氣折回,被他抬手間抹去,那擊打處金色湧動,恢複如初。
那一掌他用了五成力,隻能略微打出傷痕,他心下有數了,擊破此門並非毫無辦法,於是退了回來。
眾人將這一幕也看在眼裡,檀青也出列,和氣道:“那我也來試試。”
刹那芳香撲鼻,無形的氣勁打出,如風卷落葉,無聲無息,卻格外冷冽,層層擴散,蔓延至黃金門。
“鐺鐺鐺——”
一連串的聲音響起,叮叮響個不停,隱隱可見靈氣的波動,正同那門展開拉鋸,門上的金色湧現地越發多了,突然間,從那巨口中猛然吐出一團靈力,直直砸向檀青。
“檀青!”
檀月脫口而出,向他走來。
檀青果斷收手,回身一把抱住檀月,避開那出人意料的襲擊,重疊衣袍飄揚,如重重花瓣,縱使是躲避,卻也獨具美感,像月下翩飛的蝶,又像夜深人靜時綻放的幽曇。
隻是不經意的一瞥,卻也動人。
宋蘅不由地眯起眼多看了兩眼,她自然不會被動搖,但從這片刻中,窺見了一二不尋常,不過眨眼間,檀青檀月向眾人走來,幾人圍聚於一處。
席玉君並不出聲,隻由著他們自行嘗試。
若是由他來出手,一把長劍便橫掃陰境,但他們到底是來曆練的,多些磨礪也好,他隻消稍加看護便是。
厲沉雲:“以力破之,一人破門,一人抵擋反回之力。”
“可。”
檀青並不自滿,直言道:“我修為不及厲師兄,便由我出手抵擋。”
“我便以劍破之。”
厲沉雲又看向宋蘅:“宋師姐。”
這時明笙笙接話道:“宋師姐便由我保護。”
檀月看看她,又看看宋蘅:“還是由我來保護明師姐和宋師姐。”
她個頭不高,仍帶著稚氣的天真,說出這番話未免有些令人發笑,但她神色認真,雙眼真誠,又讓人無可奈何。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