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笑容莫測:“還不到時候。”
“啪——”
明笙笙用力掙脫開,毫不猶豫地反手扇了宋蘅一巴掌。
“你以為你是誰?”
這一巴掌來得猝不及防,一時間所有人驚愕不已,厲沉雲緊了緊劍,一掌拍向那股流水,打歪了方向,他及時抽身飛離,而後一瞬趕至宋蘅身邊。
“砰——”
他接下明笙笙再度揚起的手,掐緊她細細的手腕,毫不留情,她登時變了臉色,眼神痛苦。
“厲沉雲!”
但他隻是冷冷地看著她,眼神陰沉。
明笙笙隻覺得她的骨頭都要碎掉了,可是沒有人再為她說話。
“你們竟敢這般對我,大師兄定然不會輕饒你們。”
“是明師姐你不管不顧地先對宋師姐出手的。”
宋蘅摸了摸臉,隻說著:“罷了。”
“宋師姐。”
她拉拉厲沉雲,語氣強硬幾分:“鬆手。”
厲沉雲不為所動。
宋蘅眸光漸冷:“我說,鬆手。”
他終於肯看她一眼,眼中透著股執拗勁,但宋蘅隻是平靜地看著他,明明是受了欺負的人,卻這樣的置身事外,他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指尖微動,到底鬆了手。
那失了方向的洪流傾瀉而出,衝垮秘境一片,放眼望去,唯有一片汪洋,他們隻得退開些許,不敢輕易涉入。
明笙笙揉著手腕,抿抿唇。
檀青看她一眼,問她:“明師妹方才到底為何出手?”
“有人在耳畔說話,就是,忍不住。”
檀青扶額,聲音也徹底冷了下來。
“諸位需知,這秘境慣於煽動人心,所見所聞皆為虛妄,仔細被妖魔趁虛而入,身陷魔障,若是還想全須全尾地出去,便切莫輕舉妄動。”
他又指著身上難以破除的喜服:“越是深受影響便越是難以脫下這樁麻煩事。”
他們身上的喜服顏色已經越來越深了,猶如結界枷鎖。
“靜心凝神,切莫鬆懈。”
明笙笙咬唇,默不作聲。
若是大師兄在,她何必這般委屈。
但可惜,席玉君並不在。
以他卓絕的修為,第一時間便發覺了宋蘅的異常,是以當即便動身去尋找,為了阻擋他,秘境變化不斷,拖著他的腳步。
程芸有些擔心:“魂主。”
宋蘅:“便動一動上麵的人。”
這才有了明笙笙的衝動行事,隻是如今尚且不能全然暴露,她隻是小小地挑唆了一下,明笙笙便迫不及待了,可見是十分厭惡她了。
如她所料,察覺到上麵的動靜,席玉君不得不暫時折返,尤其是那一巴掌,可謂刺痛了他的眼,縱然是席玉君,也不能免俗。
同樣的,她隻是稍微受一點傷,便輕而易舉地牽扯著眾人,更彆提,這傷她也斷然不會白白生受。
“哐哐——”
天色乍然一亮,幾人重新回到小院,各據一方,氣氛低落,互不相讓。
大夫背著行囊進進出出,麵色和藹,臉上帶笑。
“恭喜啊。”
一會是火上煎熬著的藥,一會是張府夫人扭曲的臉,直到某一日,那大夫再來,整個府衙再沒了那喜氣。
“滴答——”
不知何時,天上落下雨來。
丫鬟偷偷摸摸往藥裡摻了毒,可這藥罐被摔碎一地,滋滋作響。
張家夫人扶了扶發上碧玉簪:”她自個體弱難支,保不住孩子,也保不住自己,中途病死,怪隻怪自己沒那福氣。“
她掩了掩嘴,眼珠子一轉便吩咐道:“還不快趕出去。”
“咯吱——”
又是一個夜深人靜,她被丟出了府外。
破麻袋裡。
一隻蒼白的手忽地探出。
這次,終於露出了她的臉,枯瘦如柴,披頭散發,臉上再無半分神采,令人驚異地還撐住了一口氣,她抬起頭,眼神麻木死寂。
“!”
檀月忍不住屏住呼吸,因為她好像正看著他們。
用這雙毫無生氣的眼睛。